顾曦偏过头去看乘风,“难道你不想吗?”
乘风差点没反应过来,见顾曦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他大着胆子,开口,“想。”
顾曦点点头,收回目光,“那就好。”
乘风仔细看了她一会,而后收敛了心中那些猜测,似乎憋了一口气,“既然殿下开口,那乘风只好从命。”
“我怎么觉得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顾曦道。
乘风别过脸,不敢看顾曦,只紧着转移话题,“既然要让裴衡断了这个心思,那必定要下一剂猛药。”
顾曦疑惑地歪了歪头,乘风刚刚转过头要与顾曦说事情,见她微微靠近的白皙面孔,忽然愣了神。
顾曦知道乘风开口不会乱说话,既然说要下猛药,那便意味着肯定是有了什么决定,见状并未察觉到乘风的怔愣,只是追问,“发生什么了。”
乘风眨了眨眼,眼光闪烁,道:“裴衡除了……,最在意无非就是丢失皇位,既然他现在不珍惜机会,那我为何不吓一吓他?”
顾曦思索了一会,而后便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勾起。
两人商定了事情,顾曦便起身,准备回宫,可刚站起来,就被乘风迟疑地拦住,“殿下,我的珠串可修好了?”
顾曦想起那串被自己拆得乱七八糟的珠子,有一丝心虚,但一想到自己原本就没想着要还一串简单的珠子给乘风,也就不心虚了。
她的目光落在乘风的耳朵上,道:“快了。”
乘风松了口气,但还没等这口气落地,顾曦便朝着自己走近了一步,抬起手朝着他的脸伸过来。
乘风连气都不敢出,不动了。。
顾曦的手没有落在他脸上,而后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耳垂,“不打耳洞吗?”
余北男子是有打耳洞的习俗的,此前顾曦问过他,更何况,按照自己从书中读得,若是作为余北可汗,耳上更应打耳洞,意为洞听天命。
乘风不知道顾曦为何忽然提起这个,正要说不大,忽然想到什么,心中隐隐浮起一丝希冀,“如今我为一国之君,无人敢近我半分,更何况是伤我发肤。”
顾曦轻轻哼了一声,这分明是拐着弯在跟自己诉说,如今他的身份,身边也无半个可知心的人,朝自己诉说委屈呢。
她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揶揄似地觑了乘风一眼。
乘风见状,也不拐弯抹角了,再一次开口时却是直接了一些,“殿下……能帮我吗?”
顾曦原本想离开了,听到这句话时,眼睛微微一亮,他终于肯向自己提要求了。
乘风心底想过许多顾曦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但没想到的是,她面上竟然会出现欣喜的表情。
或许是觉得给人打耳洞很有趣?
如果顾曦知道此时乘风心中的想法,定然会立即变脸。
顾曦有意助长乘风这种对自己提要求的习惯,于是道:“我喜欢听你这么说话,这件事,我应下了。”
“什么?”乘风讶异的是顾曦的前半句话,她说她喜欢自己这么说话。
自己怎么说话?他脑中疯狂思索自己刚刚那句请求中的哪个字取悦了殿下。
顾曦在此时又道:“你什么时候能带我离京,我就什么时候帮你。”
两人在驿站分开,乘风身份不便亲自送顾曦离开,只让由固送她走。
就在要分别的时候,顾曦想到什么,朝着由固问道:“方才你在门口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余北发生了什么吗?”
由固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我是大昭的公主,你是塞勒赫身边的亲卫,自然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你的那句话,分明可以在私底下跟他说,但却故意在本宫面前说出,还专门用大昭话说,就是想要让本宫察觉什么,”顾曦盯着她,“你自己劝服不了可汗,所以想让本宫知道余北有急事,想通过我来劝服他,是吗?”
由固无言以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念之间说了一句话,就能让这位公主察觉到背后的用意,他总算知道,来大昭短短两年,塞勒赫为何变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隐瞒,只是道:“余北来信,可汗的生母……病入膏肓了。”
“什么!?”
顾曦到慈宁宫中时,脸色极其难看。
太皇太后见她一板一眼地行礼,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哀家还以为,你今日出宫,不准备回来了呢。”
顾曦不准备说这些场面话,她直奔主题,将裴衡的事说出。
太皇太后大惊失色,“他这简直是以小博大啊。”
“皇祖母,若是陆伯伯死在乔胜和抚南手中,那我大昭就真的无人可用,只要乔胜带兵突出安州之境,再加上城外那些私兵,大昭王朝就真的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