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却又不好开口。
沈明珠脚步一顿,“你怎么了?”
“…”
左风深吸口气,似下定决心一般将自己面上的黑纱巾扯了下来,沈明珠这才注意到他面容上一道刺目的伤痕,从眼下一直划到下巴处,如今已长出新肉,但与原来肤色相差甚大所以看着颇为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之前出任务时意外被歹人所伤,如今…如今想问一问姑娘,这可有祛除疤痕的药方…”
他语气艰难。
似踌躇再三才开口,“倘若可以祛除,属下必为姑娘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沈明珠愣了一下,姿态熟稔道,“何须和我说这些?”
话落。
她细细的看了一下左风面上的伤疤,如今新肉已长出来,只是略掺杂些褐色痕迹,显然是当初清理伤口时未处置妥当,现下伤口已愈,要想不留疤痕势必要将那褐色痕迹重新清除干净,“这祛除伤口倒是小事,只是如今新肉已长出,若想彻底祛除不留半分疤痕需再划开伤口,清理后再用药。”
“当真?”
左风眸子一亮。
倒未在意需再受一番痛苦,“只要不留伤痕即可。”
“…”
沈明珠挑了挑眉。
目光直直的落在左风身上,眸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看的左风刷的一下便低下头去,眼神飘忽更不敢直视。
她勾唇浅笑,“放心,必然不会留疤痕,更不会坏了你的相貌,影响你的‘终身大事’!”
“…”
左风的脸刷的一下便红透了,喏喏半晌后只撂下一句‘明日再来’后,便逃命一般的离开了。
***
另一边。
安静的房间内,气氛极其压抑。
男人跪在地上,看着坐在上方的少年,神色幽幽眼神儿阴翳,夹杂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她当真去了五哥的府邸?”
“是。”
侍卫硬着头皮接口,“直至天色渐暗才离开。”
“…”
傅承远满脸阴沉。
她不是和他已一拍两散了吗?为什么会忽然主动去找他,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他一眼呢!
五哥已命不久矣,为什么还要拖着她,为什么他对她一心一意,她却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既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来招惹他,让他一头扎进去却又全不在意?他给她足够的时间和尊重,她却彻底无视!
“这是他们逼我的!”
他眼神幽冷。
全不似之前那般湿漉漉的无辜之态,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满脸阴翳执拗,幽幽的望着一处,“去,好好帮二哥一把…”
***
翌日。
天色微沉。
似比前些日更冷了一些,屋内点起了暖炉,炙烤着整个屋子都暖了许多,天空乌压压的颇有些压抑。
七月抱着手炉,坐在塌前。
桌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糕点,侧放着两个茶盏,盈盈水波中倒影着对面女子惊艳的脸蛋,眸光浅浅的看着她。
眉眼如画,肤若凝脂。
举手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风流姿态。
惊艳却不落俗气,纵她身为女子也免不了道一句‘绝色’,不仅是容貌出众,气质更是令人惊艳。
眼波流转间透着些许懒散和娇媚,全然不似一般女子之态,只坐在那里看着她,便让她下意识的紧张了几分。
七月皱紧眉头。
将自己那些想法全压了下去,语气微沉,似透着些许倨傲之态,似以此能挽回几分气势一般,“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来劝我无偿将治端王的药方说出来的话,那便无需多言了。”
她冷笑。
似已猜到了她的意图,“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傅无咎娶我为正妃,他若喜欢你也可纳你为侧妃,但正妃之位必须是我,且终生不得休弃。”
七月以为沈明珠会绷不住,亦或者怒骂亦或是劝她,却没想到她波澜不惊反倒将话题落在了旁处,“听闻你来自药谷?”
她有些诧异。
摸不透沈明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
“药老是你祖师?”
“是。”
“如此,若论辈分的话,你应当称我为师叔母。”
“…”
七月面色一僵。
似没料到她会忽然说这些,微愣片刻后,再看她的视线中更多了几分无语,嗤笑一声直截了当道,“那又如何?”
她不过外门弟子,并不在意药谷种种,当初跟在祖师身边也不过是家中长辈托付,却自由之身,如今她难道还想以身份辈分来压她一头不成?
“若你话中有误,那后果,便不止是你一人承担了!坞城既和药谷相关,那你父母亲人必在药谷,倘若你不想他们出什么差错的话,最好三思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