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沉下来,这才想起方才他来时,走廊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顺利得不正常,原来是有人给他挖了坑,等着他上套呢,可他偏偏心急,少了几分警惕。
温故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失落,“你骗了我这么多次,就不允许我骗你这一次吗?”
彭文赛痴笑一声,“你们故意引我来的吗?”他用了“你们”,说明已经猜到,这房间不只有温故一人。
他握了握拳,警惕地朝门口瞥了一眼,“是我大意了。”
他跟踪步梨跟踪了这么多天都没被发现,让他恍惚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再加上太过心切,难免放松了警惕。
彭文赛笑了自己一声,忽地抬脚朝窗户跑去。
陈诚带人从门口进来时,彭文赛已经破窗而出。他身手不错,从窗户跳出去后,踩在空调外机上,再攀着窗台纵深一跃,刚好落在楼体凸出来的部分。
温故紧跟过去,陈诚在他身后大喊,“温故!你不要命了?!”
话落,温故人已经翻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去楼外围堵。所有人戒备。”陈诚用对讲机说完,摸了摸腰间的枪,紧随其后,迅速跳到窗外。
这座住院大楼的设计融合了古典建筑的风格,楼梯中层有一处装饰的腰线,三个人就踩在上面,攀着楼面移动。腰线部分很窄,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楼去,爆体而亡。
中途温故扯到了伤口,脚下一滑,差点滑下去,陈诚跟在温故后面,心狠狠揪了一下,还好有惊无险。
“温故,你小心点!”他担心又无奈,只能紧紧跟着。
温故手臂开始有些发抖,他骂了一声自己这具大不如前的破身体,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莽撞。
从前,不管自己伤成什么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但现在,他忽然就想到了步梨。
他得好好保住这条小命。
温故缓了下心绪,抬眼看到在他前面不远距离处的彭文赛也一样在抖。
他知道对方也坚持不了多久,他只需要再坚持一下就行,必须跟住彭文赛。
彭文赛匆忙地往前逃,时不时回头看看,见人一直跟着,恨得直咬牙,他没了力气,打算赌一把,爬到一处设备检修平台,直接顺着管道往下一跃,落在下面休息区的遮阳棚上。
遮阳的帆布受不住他的重量,轰地塌了下去,彭文赛在一片灰尘中扑腾着站了起来。
他活下来了,身上只有些擦伤,腿脚还能跑,他咬紧牙关,抓住时机往医院大门口逃去。
棚顶被他踩坏了,楼上的人再往下跳,没了缓冲,跳下去非死即伤。
“把安全绳给我!”温故朝陈诚喊道。
陈诚拿出安全绳,却没给他。
他把绳子系
在钢管上拽了一下,似乎不太牢固,但四下并无其他可缠绕的地方,陈诚皱了皱眉,说道:“我先跳。”
他顺着绳索往下坠,在降到二层的时候,上方突然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陈诚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挺住动作,惊骇地抬头查看,楼梯外部的钢管断了一截,此时他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从这里摔下去。
陈诚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那跟钢管一点点与楼梯脱离,在最后一刻,温故跨了过来,徒手握住了断裂的钢管。
他的手被钢管戳破,血顺着胳膊流下来,陈诚看得心惊肉跳。
温故将绳子重新系好,低头朝他喊道:“没事,继续吧!”
“你的手......”陈诚吸了口凉气。
温故嫌他磨叽,喊了句,“没事,我不疼,”
陈诚没再看,抓紧时间往下滑,很快稳稳落在地面。他解了绳子,一刻也没耽搁地朝着彭文赛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温故下来后,紧随其后。
彭文赛往前跑的时候,才察觉出来他方才落地的时候脚扭了一下,这会儿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外跑,速度大打折扣。身后的两个人紧紧跟着,一直没法儿甩掉,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彭文赛急得骂了一声,偏偏这时,他见到前面有个小孩。
有救了。
彭文赛大喜,直接朝着小孩跑过去。
温故意识到事情不妙,加快脚步从小路绕过去堵人,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孩被彭文赛用刀抵着脖子,吓得哇哇大哭。
彭文赛听着烦,厉声呵斥一句,“别哭了!再哭就割断你的脖子!”
小孩急忙闭嘴,吓得僵在原地,只能小幅度地抽泣。
彭文赛有了筹码,趾高气昂地望向温故,“别过来,再过来就要他的命。”
温故停住脚,让彭文赛先冷静下来,“我们谈谈。”
彭文赛情绪激动地大喊,“没什么可谈的!都是我做的,我就是想杀你,怎么了!今天要么放我走,要么我带着他一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