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想到祝福变成悲剧发生的源头,虽不是故意,但他却也不可避免地参与了这件事,一时心情复杂,声音也变得哽咽。
陈诚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他把该问的都问完,便离开了。
从老周小吃铺出来,他接到了同事的电话,他们在附近的网吧抓到了徐洋,已经带回了警局,陈诚挂了电话,驱车回了江北市公安局。
步梨在警局做完了笔录还没离开,她见到徐洋,立刻确定他就是当天晚上抢走她包的男人,外貌身形都和当晚一模一样。
徐洋没否认自己做的事,他也不怕自己被抓,左右不是他杀的人,被关几天就放出去了,还管饭。
他扬了扬下巴,面对步梨的指认甚至轻佻地笑了一声,“被周建国撞到的那个男的是你对象?还挺拼命的。”
步梨没理他。
他看了眼步梨吹了声口哨,继续用无所谓的语气问:“喂,小美女,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是个杀人犯?”
步梨愤怒至极,走上前给了徐洋一巴掌。
陈诚立刻将她拉开。
“这是警局!胡闹什么呢!”他斥了一句。
徐洋捂着脸嗤笑一声,“喂,这位警官,你搞错了吧,我只是说了两句话,她不爱听就打人,我是被打的受害者,你朝着我吼什么啊!”
“给我闭嘴!”陈诚目光严肃地看向徐洋。
“你才是杀人犯。”
步梨情绪平复下来,看向徐洋,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
徐洋一愣,握了握拳渐渐松开,神情变得正经起来,“你的包我已经还你了,我没想到他会被撞,但想必也是恶人有恶报,杀了人就要偿命。”
陈诚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洋啊了一声,“哪句话?”
陈诚一字一句地重复,“杀人犯?你为什么认为他是杀人犯?”
徐洋道:“没什么啊,我听别人说的,我没证据,当我没说。”
陈诚追问:“听谁说的?”
徐洋耸耸肩,故意闭口不言。
他被关在这的半日,只交代了自己抢包的事实,别的什么也没说。
傍晚,步梨接到叶澜的电话,温故醒了。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她长长吐了口气,方才被徐洋胡说八道一通乱讲带来的气消了大半,只要温故活着,这世间的肮脏不堪她都可以忽略。
陈诚也一直担心着温故,听到他醒了的消息,便和步梨一块去了医院。
温故觉得自己的命挺大的。
那天他感觉自己的灵
魂飘了出去,已经打算要离开了,又被人给喊回来了。
他能听出来,那声音里夹带着害怕与绝望,敲击着他的耳膜,心也跟着一阵阵地疼,他不忍心听到这样的声音,所以用了很大的力气回来了。
他知道那是步梨的声音。
步梨就是他的幸运星。
他努力地去靠近自己的幸运星,过了很久很久,眼前的一片混沌逐渐变得清晰。
病房里有人在守着他,叶澜和温宋元都在,见他醒了,叶澜兴奋得直抹眼泪。
温故缓了一会儿,知道自己是又劫后余生,他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哑,咳了两下才发出了声,“步梨呢?”
叶澜满脸的愁容烟消云散,听了温故的话,转头又朝着温宋元叹了口气,“我就说,一睁眼就找步梨。”
温故又望了一圈,没见到人,莫名有些心慌:“没在?”
叶澜道:“本来是要来看你的,但被警察叫去去警局做笔录了。”
温故这才放心,倒也不是着急见,只是担心,现在知道她没事,心里的大石头也便落了下来。
半小时后,步梨和陈诚到了医院,进病房的时候,温故正在剥橘子,见人进来,温故笑了下,将橘子递给步梨,“正好,剥完了。”
陈诚笑呵呵地道:“我的呢?”
温故指了指床头柜的袋子,“自己拿吧。”
陈诚自然也不好意思让一个病号来给他剥橘子,只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碍眼,应该晚几分钟再进来的。
步梨吃了一瓣橘子,清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竟生出一丝幻觉,辨不清眼前的情况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
温故见她愣着,拧了拧眉,问道:“怎么了?不甜?”
步梨从摇了摇头,“就像是幻觉。”
温故道:“什么幻觉?”
步梨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是幻觉,是活生生的人,是那个像从前一样会给她剥橘子的温故。
她就知道,温故不会死。
心里一时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原本想着等温故醒来和他说好多好多话,可这时却如鲠在喉,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独感觉心里的那片乌云在一点点散去,又有阳光温和地照进来,照射在每一处寒冷的地方,一切都将变得温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