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生看到步梨,说道:“她不是来寄快递的。”
罗新:“啊?”
步梨把止疼药从兜里掏出来,“你的?”
“哦......”陆时生支唔一句,“不用,不疼了。”
“总吃这个也不是办法,改天我帮你找个专家好好看看。”
陆时生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还给她。
“你的。”
步梨尴尬地笑了笑,将钱收起来放好,装作无事发生,“你一会儿有事吗?”
罗新在一边目瞪口呆了半天,这会儿很有眼力见地走过来,“小陆,你去呗,今天件也不多,交给我就行了。”
“改天记得请我吃饭。”
他将陆时生推了出去。
车子启动,步梨一路开到了目的地,江北市第一中学。
今天周末,学校里没有人,步梨和门口的保安大爷认识,她从后备箱拿了盒茶,没谈几句,保安大爷便笑呵呵地放了他们进去。
陆时生走过的时候,大爷忽然眼前一亮,将他喊住,“诶?小伙子,是你啊?”
陆时生停住脚,“您认识我?”
步梨惊喜:“大爷,您认识他?”
大爷笑了笑:“当然!这小子上学那会儿经常迟到早退,翻墙出去玩被我抓到好几次!”
步梨转头对陆时生道:“太好了,看来这就是你的学校!”
“大爷,那你记得他叫什么吗,是叫周平吗?”
大爷挠了挠头,“这我哪记得?这回你可别翻墙了啊。”
“肯定不会了。”陆时生应了句。
校园里很安静,刚下过雪,好多地方的雪都没有除,白茫茫一片,风把地上的雪粒卷起,迎面吹过来,又冰又疼。
步梨缩了缩脖子,“要不去室内转转?”
陆时生点头,“嗯。”
步梨带他来了江北一中最富丽堂皇的地方,礼堂。
长长的走廊里,干净的大理石瓷砖一尘不染,像是画展的长廊,每隔几步就挂有一副学生们的风采照片。
陆时生在一副照片前驻足,出神地望了好一会儿。
步梨缓步站到他身边来,见他是在看毕业典礼上演出节目的照片。
她帮着讲解,“《同一首歌》,这是每年毕业典礼上要例行表演的节目,我也会跳这支舞的。”
陆时生看了会儿,忽然低头对步梨说道:“步梨,能给我跳一遍吗?”
“啊?”步梨犹豫地问,“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陆时生点点头,快步走到会堂门口,推开门,宽敞的舞台呈现于眼前,没有鲜花和灯光,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钢琴立在角落里。
他缓步走上前,脑子里闪过很多串联不起来的画面。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进到这里来,就有一种真切的熟悉感,从前他去的那些地方,都没让他有这种感觉。
他确信,他来过这个地方。
陆时生坐到钢琴前,轻轻按下一个琴键,琴声低低响起,音是准的。
她望了眼步梨,步梨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走
到舞台上来。
她不擅长跳舞。
陆时生双手搭在琴键上,肌肉的记忆很是神奇,他指尖在琴键上熟悉地游走,悠扬的旋律响彻整个会堂。
步梨在熟悉地曲子里渐渐放松了神经,回忆开始袭来,她神奇地想起了这支舞怎么跳。
只有她和陆时生两个人的舞台,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他们彼此是观众和听众。
最后的尾声,步梨停了动作,在几步远的距离外,望着他。
陆时生将曲子弹完,琴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安静。
步梨压抑着心里翻涌的情绪,朝着他的方向大声地告诉他,“陆时生,能在这个节目上弹琴的人,都是每年最优秀的毕业生。”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江北市一中最优秀的学生没上成大学,与亲人失散,落了一身伤,还失了记忆。
陆时生站起身,走到步梨面前,低声道:“我想找到我父亲,他叫周建国。”
他方才想到,既然他是在江北上的高中,那说明很早以前,他和父亲就搬了过来,所以周建国会不会还在江北?
步梨看着他,目光坚定,“我帮你。”
陆时生动容,他伸手去抱步梨,步梨没反抗,陆时生便抱得更紧了些,他贴在她耳边,轻声地问:“步梨,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
步梨在回忆,陆时生没等她想,他本就想将这些话对她说上一千遍一万遍,“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对你说了假话,其实,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步梨握了握拳,她踩过荆棘了,不过如此,她不怕再踩一次。
经历了无数次的纠结与挣扎,还有她几次情不自禁,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现在决定再次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