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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瓜写真馆诚招男模(129)

作者:唐灯里 阅读记录

她知道自己越是刻意地想解释些什么,就越是证明她还没放下。

她做不到完完全全地放下。

每次见到陆时生,他都会用深情的目光望向她,会不守规矩地闯进心底最深刻的地方,他眼里总是真诚与落寞交织,与这样的目光触碰,会让人不自主地动容。

他站在那儿,显得单薄又冷清。

冷风刮过来,把步梨的头发吹乱了,陆时生习惯性地抬起手想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手扬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妥,在半空僵了片刻,失落地垂下胳膊。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还可以去江北找你吗?”他谨慎地开口问了句。

步梨的眼睫微微垂下,“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陆时生目光笃定地看着步梨,“我会去江北找你的。”

步梨笑了笑,抬头问他,“和我分开你后悔了吗?”

陆时生愣了愣,“我一直都没想和你分开。”

步梨咬咬牙,将不好的回忆翻出来,再压下去,“可是我们分开了。”

他们分开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陆望潮的病。

这也是步梨无法释怀的。

或许是因为人们口中的门第、财富、身份、学历、家庭......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陆时生放弃过她一次,就能因为

同样的原因放弃她第二次。

“其实我并不恨你没有选择我,因为我同样也选择了回江北,”步梨按压下心底里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地说道,“问题在于,我们都没办法为了彼此,做到舍弃自己的一些东西,也没资格要求对方放弃。”

从前没有解决掉的问题,她很难相信就算她和陆时生重归于好,会将这个问题处理好。

冷风扑面而来,步梨裹紧了大衣,准备要走,陆时生匆忙地拽住她的衣角。

他真诚地开口,“步梨,我喜欢你。”

步梨望了他一会儿,说道:“陆时生,我也喜欢你。”

但是,他们没办法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仅仅靠互相喜欢是不够的。

步梨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但从她的眼神里,陆时生已经了然一切。

他松开了步梨。

“再见了。”步梨看着他说。

陆时生低低嗯了一声,回应,“再见。”

步梨的身影渐渐远处。

陆时生在外面站了许久才回去。

他是个不孝子,父亲刚刚离世,他就想着违背他的意愿。

陆时生觉得他是个天生无情的人。

对于陆望潮的去世,他的孤独感大于悲痛感。

就算记忆再少,从血缘里也是相连的,父亲去世,他理应是痛苦更多。

可更多的是虚无。

或许陆望潮临死前说的话是真的,他不属于这里。

桂香奶奶见他落寞地站在风里,心疼地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哭得伤心,说他瘦了太多,她嘴里一直念叨以后有困难随时来找她。

陆时生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家的困难更多,但却切实地感到了一股暖流在心里缓慢流动。

陆望潮说他不属于花溪镇。

他半信半疑,不知归向何处的空虚感一度将他紧紧包裹。他成了一个不仅没有过去,还没有亲人、没有故乡的人。

但现在桂香奶奶的话,还有很多来追悼的乡里乡亲,每一个来的人都会同他说,

“节哀。”

“有困难就来找我。”

其中有的是客套,有的是真心。

陆时生不在意真心有多少,但他现在明白了。

不管陆望潮怎么说,不管花溪镇是不是他的家乡,他都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他在这里生活,和这里的人来来往往,镇子上每家每户的快递他几乎都送过。

不管他以后去哪,花溪镇都会是他的家。

*

葬礼结束后,陆时生遵从父亲的遗嘱,把他葬在了坟场最东边。

晚上,人群散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人。

陆时生自己做了晚饭,吃完,他忽然想到陆望潮提到的纸箱子。

陆望潮的房间东西很少,几乎都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他很快找到了他说的那个纸箱,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陆时生掸掉了最上面的尘土,里面有一个破旧的钱包。

这钱包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贯穿洞,还可能被水泡过,皮都掉了一层,打开来,里面有一张身份证。

贯穿洞像是子弹造成的,从钱包外穿进来,正好把身份证上的照片戳破,照片破损得很严重,人脸已经扭曲了,看不清样子。

好在其他信息都还完整。

从出生日期看,年纪和他是对得上的。

陆时生小腹的右侧有道疤,像是子弹打的,他当时问过陆望潮这伤是怎么来的,最后得来的只是一顿骂,说他早年跟一帮人鬼混,谁知道干了什么。陆时生当时觉得自己从前应该是非常差劲,所以没再追问,只在心里默默下决心要改邪归正,痛改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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