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梨整个人愣住,“妈,这工作是你帮我说的?”
她以为自己这些年不断努力,终于靠自己的本事成功了一回,没想到她还是错了,好像逐渐建立起来的自信心被人抽走了最底部重要的一块,再次变得摇摇欲坠。
终得还是要在家人的保护伞下生活。
步梨的姥姥谢兰珍在一边看着这母女俩斗嘴,本来挺开心,但见此时步梨的脸色,她察觉到其中的情绪,开口安慰道:“香瓜说得有道理,我们谁也不靠,就靠自己,我们香瓜本身这么优秀,你妈就是提了一句,没说别的,能不能入选还是得看你的作品。”
说罢,又拍了下宋涵云的胳膊,劝道:“相亲的事,她不喜欢就算了,你那照片里的小伙子我看也都一般,缘分这种事要慢慢地遇。”
步梨的心情重新开朗起来,她有了靠山,人也硬气不少,挺了挺胸脯,朝着宋涵云哼了一声,又对着谢兰珍娇声道了句,“还是姥姥对我最好了。”
老太太一发话,宋涵云只能先作罢,不太满意地说道:“妈,您是不是还想着温家那小伙子?”
谢兰珍愣了愣,说道:“可惜了,我和温家的老太太关系最好了,当时还想给两家结亲来着,谁知道就出了那种事,现在你温大伯领了个养子回来,我看那小子,不太行。”
步梨有些烦他们讨论这些事,没吃几口就放了碗筷,约了沈思筝还有几个朋友一块出去放松放松
。
沈思筝是第一个到的,手里捧了一大束鲜花送给她,“恭喜我们香瓜女士,现在应该叫步老师了吧。”
步梨失落道:“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今天刚知道,我这工作是我妈帮我找的。”
沈思筝不以为意,“这有啥的,江北大学的招聘一向公平公正,阿姨肯定也只是帮你提供一个作品能被人看到的契机罢了。”
这会儿其他人也陆续来了,步梨便没再提这个事。
她去花溪镇了大半年,在江北的不少朋友好久都没见了,赖依依还是一如既往地嘴欠,一进来听说是步梨请客,就嚷嚷着要把最贵的全都点一遍。
步梨看着她越发圆润的脸,连双下巴都出来了,哀叹着斥了句,“赖依依你上辈子是饿死鬼吗?”
赖依依呵呵地笑了两声,东西一点没少点。
“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
“香瓜,听说你在花溪镇谈了个土包子男友?怎么,原来你喜欢淳朴朴素的?”
“什么样的男的能让我们香瓜大小姐看上?”
“没照片。”
步梨恹恹的说。
她回江北的前一天,为了防止自己睹物思人,将所有与陆时生有关的东西都留在了花溪镇,还有照片,也都导入了一个优盘里,没带回来。
聊起这个,沈思筝觉得她也算有点话语权,接过来道:“我见过一次,平平无奇,扔在人群里一眼都找不到的那种,真不知道有哪里好,对了,好像数学不错。”
话落众人都笑了起来。
“梨子就喜欢成绩好的。”
在他们眼里,步梨只是去花溪镇度假的时间,闲来无事想换换口味,所以找了个当地人谈谈恋爱,当不得真。甚至他们觉得这种都不叫恋爱,只是临时找了个度假搭子。
步梨想说她的眼光才没那么差,那人又高又帅,会做饭,会打鱼,会做很多木工活,还很会照顾人。
话都到了嗓子眼,步梨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她又想起陆时生那句冷冰冰的话,“步梨,我不喜欢你。”
“谁的生活里还没个小插曲了?”最终,步梨还是顺了大众的想法,开口说道:“去那边又没事干,总得找点消遣打发打发时间吧。”
第42章 你活着,只能是赎罪我不是你爸。……
江北市肿瘤医院。
陆时生给陆望潮擦洗了身体后,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垃圾。
一个月前,陆望潮的病突然恶化,县医院的医疗设施不足,大夫只能建议转院去江北治疗。
短短几日,病魔便把这个强壮的男人折磨得形同枯槁。
陆望潮整日连床都下不了,精神也近乎恍惚,经常躺在床上说胡话,喊着疼,重复说着自己要死了,严重时还会胡言乱语,说一些陆时生听不懂的话。
陆时生打开早上送来的饭盒,里面的鸡汤原封未动。
他拧了下眉,“爸,给您带的汤您怎么又没喝?”
陆望潮嘴里念叨着,“我不喝,不喝!你在里面放了毒药,要毒死我!我才不喝!”
他经常这样说,陆时生习以为常。
他用手指探了探温度,汤已经凉透了,最上面漂浮着几片油点,卖相着实不太好,没法儿让陆望潮喝,只能拿回去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