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骚,夹杂在一众中药材里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不像是药材的气味,更像是什么化学东西调和出来的,而且是又香又臭、半香半臭、似香似臭的奇怪味道。
“这药买回来几天了?”沈妙问道。
“大前天买的。”
“没过期吧?”沈妙又问。
“不会,”周强找来一只塑料袋往里面给她倒了一点点,“马大夫说这药能放半年,只要不常晒太阳,就不会有啥问题。”
太像了,这颜色太像了!被蓝色的塑料袋这么一兜,就像是从厕所里……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正做着饭呢,真要说出来反倒弄得大家没胃口了。
想着过一会李桂花他们就回来了,沈妙就没有留下吃饭,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便带着那一小袋“神药”离开了。
从周家出来后,沈妙去了徐志成家。
和上个月的情况不同,自从徐志成揭露孔祥明的恶行,家里多了人来探访之后,原本冷寞的院子也多了一些生气。
王穗花正在做午饭,院子里,徐志成也在拄着拐杖练习行走。
进门后,沈妙第一时间把布兜里抱着的木脚拿了出来:“徐大哥,这是爷爷给你做的假肢,试试看合适不?”
这是沈万山亲手做的,虽说没有木匠那般精湛的手艺,不过却设计了一个可以前后活动的关节,类似于人体的脚踝,这样会更符合行走时的习惯。
“哎,好!”
套上假肢后,徐志成迫不及待地拄着拐站了起来。
他恢复得很好,虽然不太熟练,但已经能一点一点地走几步路了。
“穗花!穗花!你看,你快看!”
“看到啦看到啦,你小心点,慢点走。”
“这假肢做得好啊,再让我练几个月,等咱们孩子出生,我估摸着都能跑了。”
“别急,地上不平,可别摔着了。”
“你等会,还是我去扶着你吧。”
“别,我这走得不老稳,万一撞着你可就不好了。”
看着他们夫妻俩恩爱非常的模样,沈妙感觉杯子里的水都是甜的。
徐志成命好,碰到了王穗花这样的好妻子;王琴的命也好,周强待她也不错。
来厨房帮着王穗花择菜,沈妙想起来布兜里的那一小袋药,于是随口问道:“对了嫂子,你听说过六里河村有个神医吗?”
“你说姓马的?”
沈妙有些惊讶,“你知道啊。”
“之前听说过,”用勺子搅动着大锅里的汤,王穗花不急不缓地说,“志成刚回来的时候,俺娘家姨跟我提过,说六里河村有个姓马的神人,治病可有一手。”
“那恁去过吗?”
王穗花摇摇头,“太贵了,听说他那一瓶药就得十来块钱,喝不起。”
确实,当初徐志成回来后没有钱,就这么一直在家里养着,要不是爷爷免了给他治病的钱,怕是到现在也不能接受到治疗。
听王穗花说,这马神医是这几年才有名气的,早些年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种地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他就成了村里有名的神医,不仅给子女在城里买了新房,还买了一辆时髦的小汽车。
“那咋之前没听说过啊。”沈妙疑惑道。
“六里河离恁村远着哩,而且他那药也不常有,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买不到,所以要不是有钱的话基本都不去找他。”
对于这个马神医,沈妙是越来越好奇了。
别人行医光是学习都要学上好几年,但他却只用几年不仅造出了“神医”的气势,还赚得盆满钵满……
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
回到家后,沈妙把塑料布里包着的那点药倒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塑料给污染了,这药的颜色看着更奇怪了,如果说之前只是像厕所里的水,那现在几乎是和厕所里的水一模一样了。
“啥玩意?一股骚起味儿?!”闻着那股味道,沈万山一边皱眉一边扇风道。
沈妙不想脏了自家的碗,所以把这一点药倒在了竹子片上。
沈妙将竹子片凑近了些,问:“爷,您见多识广,能闻出来这是啥不?”
“滚滚滚,拿远点!这不就是粪水嘛。”
沈万山看都不看,连忙躲远了些,还抄起了那根戒尺警告她不要再靠近自己。
沈妙:“不是粪水!您再仔细瞧瞧?”
沈万山狐疑地将竹片接过来,快速在鼻子前滑过,一时间,许多个药材名同时在脑海里闪过。
嗯,不是粪水,不对,应该说不是简单的粪水。
艾草、白术、当归、白芍、金银花……全是些常见又不太值钱的草药。
等等?怎么还有八角和花椒的味道?
这带有一股奇异香味的东西又是什么?闻着可不像是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