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七年,即使法院做出了判决,对高慧芬做出了惩罚,郑柔也没办法原谅她。
高慧芬本就一无所有,再多的物质惩罚在郑柔看来都太轻了,就该给她心灵上沉痛的一击,让她后半辈子都怀揣着悔恨、痛苦才行。
郑柔允许高慧芬去找何曼茹,但正如她说的那样,只允许她跪着求见,由好几名保镖跟着,一旦她想使出耍赖的招数就立刻拉她走。
拖着还没痊愈的身体,高慧芬在门外跪了整整三天。
为了能够让里面的人开门,她哭过、喊过、诉说过自己的逼不得已、无可奈何……好几次,她都听见房间里的人走到门口了,可就在她满怀希望何曼茹能打开门时,脚步声却又走开了。
三天后,她的身体实在是支持不住,被再次送去了医院,等到她从医院恢复后也没有机会再次上门找何曼茹,而是被直接送去了看守所。
沈妙听得入迷,为了让姚恒讲得快一点,赶紧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了他:“说呀说呀,然后呢?曼茹当时为什么没开门?后来她们见到了吗?”
“肯定没有啊,”吃一瓣酸甜的橘子,姚恒不急不缓地说,“我当时陪着曼茹去外地演出了,晚晚也出了国,她们根本就没在公寓,里面是何阿姨安排的一个保姆。”
真相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向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但身为母亲的郑柔却能够力挽狂澜,尽可能把对女儿们的影响下降到最低。
何曼茹的事业蒸蒸日上,接到的工作越来越多,为了能够让她调整状态,姚恒在郑柔的授意下,接受了许多外地的工作,这样她就能够通过远离的方式来淡忘真相带来的伤害。
而何知晚,因为高慧芬耽误了她很多学习的机会,所以和郑柔商量一番后,决定出国深造,继续学习提高自己。
因此,当高慧芬泪眼婆娑地在门外跪着认错的时候,何曼茹跟何知晚都不在家。她不仅在入狱前没能见到亲生女儿最后一面,以后也将怀着这遗憾继续地在监狱里忏悔。
“别聊了,快点收拾收拾出来,马上准备开业啦。”
外面,沈山生一边找着用来剪彩的剪刀,一边催促着坐在里屋闲聊的沈妙。
“哎,来了来了。”
沈妙把桌子上的果皮都清理干净,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回了一声道。
今天是沈氏医馆开业的日子。
忙活了好几个月,终于赶在千禧年的新年之前开业了。
外面来了有不少人,都是各个村子里同沈家认识的老友。
尽管清河村拆迁了,几个村子的村民都搬到了市里的不同地方,但听说今天沈家医馆要开业,都纷纷带着鲜花和礼品赶来道贺。
曾经那个在村子里的破烂小医堂,如今已经是正规的中医馆了,冲着沈家的名号,想来这里以后一定会成为最受病人欢迎的门诊。
来道贺的不止有各个村子的村民,还有代表警局送来红旗的骆嘉麟:
——扬沈家正统,传中医精髓。
沈妙虽然没有入职警局的医务室,但是前段时间和最近的黄河分局达成了合作关系,这样有什么医患,便可以第一时间送来诊断。
陪着沈山生一起接待了不少道贺的人,沈妙的脸都快笑僵了。
距离开业的时间还有最后半个小时,沈妙下意识看了眼客人们的方向,却发现刚才还在和长辈们闲聊的沈万山不见了。
从外面找到里屋,沈万山正在给药王菩萨点香,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爷,
马上要开业剪彩了,该准备准备了。”
将三根香插在香炉上,沈万山淡声道:“今天的剪彩你来吧。”
“我?别吧,咋轮也轮不到我头上啊。”沈妙拒绝道。
剪彩可是大事,肯定应该由沈万山主持,要是他觉得累,那也该让父亲沈山生代劳,怎么都轮不到她这么一个小辈的头上。
从蒲垫上站起来,沈万山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年龄大了,你是咱沈家唯一的传人,以后也该担起咱们家的招牌了。”
沈妙能考下证书又能开起医馆,沈万山很欣慰。
新的医馆意味着新的开始,自然应该由她这位“沈家的接班人”来剪彩。
说着,沈万山又点燃了三支香,让沈妙也给药王菩萨磕了三个头,同时把从小用来管教她的那一柄戒尺当着菩萨的面折断了。
看着折断的戒尺,沈妙跟着松了一口气,随后试探地问:“那以后在医馆,是不是就我说了算了?”
沈万山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没了戒尺,但却伸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好好给人看病,要是没事儿还打听点有的没的,那我还是得教训你。咱当大夫的讲究的是啥?助人为乐,不是东捱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