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和好的希望。
明春山眼睛一亮,也没管阮烛筠还在旁边,往前就要和夏平芜贴贴。
却被夏平芜伸臂一挡,将人拦下,字正腔圆重复了一遍:“错哪里了?”
“我不应该当众发脾气。”明春山认错态度良好,“我应该私下让她们写检讨。”
她移开目光,落在正在悄悄往后退的阮烛筠身上:“还有你,你也要写检讨。”
“你才应该写检讨。”夏平芜瞪了明春山一眼,反手从她的口袋里拽出车钥匙,而后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阮烛筠推了推还在原地发愣的明春山,后者立刻屁颠屁颠追上去开车。
十年后的车子和十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夏平芜支着头靠在窗户上,余光打量着明春山的动作,突然听见明春山开口:
“阿姊,她们都是不相关的人,无论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夏平芜的眼神一顿,聚焦在了明春山身上:“她们说什么?”
明春山默了默,回答得闪烁其词:“……阿姊,我知道,你毕生的梦想就是成为最杰出的异能师。
“你已经成为过了,真的,异能局会永远记住你的荣光。”
“原来……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身搏击用掉了大半的力气,夏平芜靠在座椅靠背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如同被牢牢捶打一般疼痛。
她答得很慢,似乎在组织语言,但语调却是肯定的,
“可是春山,我不甘心。”
她当然在意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她也更不希望春山会为了自己而耽误工作。
无论是要为了她请长假的事情,还是举枪砸队友的事情。
明春山没吭声,车子也已然快要到家,她突然踩上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与此同时,夏平芜转过头,也忽而伸手,牢牢地扣住了她把在方向盘上的手背:
“哪怕大战停息,十年后的世界也和十年前差不多的糟糕。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却没办法做出一点改变吗?
“春山,我不甘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世界,已经是用你的生命换来的和平。
可明春山还是没说话,她坐在驾驶座上,默默攥紧了方向盘。
整个驾驶室里只剩下明春山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片刻后,夏平芜问她:“你看起来好生气,我是不是应该下车让你冷静一下。”
“你坐着。”明春山丢下这三个字,而后开门下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车门震动的余响还在回荡,夏平芜看着还插在锁孔里的钥匙,竟然还有空想:
春山也许是吃准了她现在还没有驾照。
等她偷偷考下来,下次就直接把她的车开走了。
现在,还是得等春山回来开车。
再说……
虽然她刚刚说的话可能是不中听,但是……她也并没有说错。
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夏平芜单手支着头,脑袋里的思绪繁杂得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有一股热气从四肢百骸直往头顶蹿。
突如其来的不适让她有些不安,夏平芜侧头,去看窗外的状况。
如果春山还没有走远,她可以喊住她,请她帮忙把她送到医院。
眼神正在扫视着,却突然顿住。
夏平芜没看到明春山的身影,却看到了另外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刚刚在异能局大厅里曾经盯着她看过的人影。
好奇怪,现在到异能局下班时间了吗?那人又碰巧正在春山停车停在的地方?
夏平芜摸出手机想拍个照片,顺便打电话给阮烛筠让她想想办法带她离开这里,手机却好巧不巧开始显示“没电”的信号,而后,在她眼前缓缓地关了机。
屋漏偏逢连夜雨。
春山不见了,手机也没电了,贸然下车只会很危险。
夏平芜转头还想再看看那个人影具体的特征,却发现她这一错神,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心里难得有些焦急,耳边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敲击声。
是驾驶座的窗户处。
夏平芜回过头,却见明春山已经开了车门,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怎么把手机关机了?”
春山怎么知道?她正好在给自己打电话?
夏平芜心下微软,摇了摇手机:“没电了。”
明春山点头,而后抬起手学着她的动作也晃了晃。
在她的手上,是一个袋子。
她接着说:
“对不起阿姊,今天是我太情绪上头了。”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平芜的表情,语气尽量轻缓:
“我刚刚去给你买药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原来是去买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