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严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沈妙妙没吭声,只是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
“转过来。”他命令道。
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勾勒出严嵘深邃的轮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明亮,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严嵘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沈妙妙浑身一僵,却听见他在她耳边低语:“睡吧。”他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沈妙妙闭上眼睛,第一次在这个男人怀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夜渐深,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沈妙妙突然被一阵噩梦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
“做噩梦了?”严嵘的声音近在咫尺。
“嗯。”她垂下眼睛,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攥着他的睡衣前襟。
“对不起!”她慌忙松手,想要退开。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按住了她的后背,轻轻拍抚:“没事了。”严嵘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却出奇地温柔。
他的安抚让她莫名安心,鬼使神差地,没有挣脱。
严嵘的手从轻拍变成了缓慢的抚摸,顺着她紧绷的脊背一下下地安抚。沈妙妙渐渐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沉。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平,被子盖到肩上。有人用手指轻轻梳理她汗湿的额发,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她听到严嵘低声说。
这句话像一句咒语,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沈妙妙终于沉沉睡去,第一次没有在梦中见到那些可怕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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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沈妙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严嵘怀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均匀而绵长。
她本该惊慌的,却莫名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这一刻,她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假装还在梦中。
突然,严嵘的手机铃声刺破了宁静。
“喂?”严嵘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说。”
沈妙妙假装刚被吵醒,揉着眼睛转过身,沉默地听着。
“做的好,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等严嵘讲完电话,沈妙妙转过身面向他,轻声问道:“你报警了吗?”
“嗯,我们的人会联合警察将那帮畜生一网打尽。”他伸手将她垂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并让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害人。”
“饿了吗?”严嵘突然转变话题,下床走向套房内的餐厅,“我让人送早餐上来。”
沈妙妙赶紧起床去浴室洗漱。等她梳洗完出来,早点已经送到了。
她慢慢走近餐桌,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早点——水晶虾饺皮薄如纸,能隐约看见里面粉嫩的虾仁;皮蛋瘦肉粥冒着热气,表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小笼包整齐地码在竹笼里,薄皮下的汤汁微微晃动。
她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肚子也在此时应景地“咕噜”一声。
这声音在安静的套房里显得格外突兀,沈妙妙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尴尬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严嵘抬眼看她,面带笑意地盛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先喝点粥。”
“好。”
沈妙妙也没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见她喝了几口粥,严嵘将小笼包往她面前推了推:“趁热吃。”
沈妙妙夹起一个小笼包,薄皮在筷子间微微颤动,能看见里面晃动的汤汁。她小心地咬破一角,鲜甜的汤汁涌入口中,烫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慢点,没人同你抢。”严嵘有些好笑,递过一张餐巾纸,“我先去洗漱。”
“嗯。”沈妙妙接过餐巾纸,指尖不小心碰到严嵘的手背,触电般缩了回来。
她低头擦拭嘴角,余光瞥见严嵘高大的身影从她身侧走过,带起一阵淡淡的好闻气息。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她绷紧的肩膀才稍稍放松。小笼包的汤汁在舌尖残留着鲜甜的余味,她盯着碗里漂浮的葱花出神。
水声隐约传来,沈妙妙鬼使神差地抬头望向浴室方向——磨砂玻璃上隐约映出男人模糊的轮廓,宽肩窄腰的剪影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
她猛地收回视线,筷子在粥碗里无意识地搅动。窗台上,两只麻雀正在叽叽喳喳跳跃,阳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妙妙盯着那些跳动的光点,心神有些恍惚。
浴室的水声停了,她慌忙低头,假装专注地搅动碗里已经微凉的粥。
严嵘走出来时身上带着清爽的气息。他穿了件深蓝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