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瑾获得了他想要的权力,他有种隐秘的兴奋,这兴奋无处可宣泄,便都给到阮莹。皇位是他的,阮莹也是他的。
阮莹在迷乱之中分不清何时何地,她胸口起伏不定,手指慢慢松开裴时瑾的长发。她眸中满是水雾,濛濛地望向裴时瑾。
裴时瑾仰头和她亲吻,将她的味道传递给她。
“告诉我,裴越为你做过么?”
他以为,既然裴越那里不行,那他肯定会做点别的。
阮莹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声音染上一些哭腔。
裴时瑾低骂了一句:“废物。”
他重新吻他,急切如骤雨,将她淋透。
次日一早,天光照常亮起,却改换了天地。
裴越禅位于裴时瑾,一夜之间,大昭国便换了皇帝。对于昨夜宫廷之中的那场变故,朝臣们心知肚明,但比起裴越,这天下让裴时瑾来接手显然更合适,倒没什么人说不好的话。即便有,也碍于裴时瑾的威压与权势,不敢开口。
一切如常,只是不再有摄政王,而多了一位梁王。
裴越本以为自己会死,那天晚上裴时瑾的话并不打算留他性命,他等着裴时瑾的命令,但没想到,裴时瑾会给他改封梁王,令他带太后回封地。若是没有裴时瑾的命令,他们母子二人此生不能再出封地半步。
裴越听闻之后,久久沉默。
他问裴时瑾:“皇叔,你就不担心万一我日后……”
裴时瑾轻笑一声:“你若有这本事,朕等着你。”
裴越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他的确没有这本事,他看得清楚明白。
裴越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向裴时瑾道了一声谢,又道:“父亲与母亲从前对不住皇叔的事,我也代他们向皇叔说一声抱歉。”
裴时瑾转过身,没有说任何话。
他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现在他是真的还清了。
换皇帝的事,与阮莹关系好像不大。她仍住在明月阁,和从前一样,由采薇她们伺候。只是又另外多拨了些人过来,也不止何太医一人照顾她的身子,整个太医院都围着她转。
不同之处,大抵只在于裴越再不会出现过来看她,只有裴时瑾每日都会过来。
她害喜的症状好转了些,比从前吃得下东西,但还是瘦巴巴的。
裴时瑾捏了捏她的腰,道:“比以前瘦了太多。”
阮莹看他一眼,低头喝鸡汤。
裴时瑾没有答应放她走,他说,留在他身边。阮莹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待自己好了很多,不会再动不动就说要她的命,甚至连笑容都多了。
这让阮莹恍惚,很多时候,她会想到他们在金水镇的日子。像是她跟着他回到京城之后,成了亲的日子,但只是像,她不敢真的这么以为。
裴时瑾如今做了皇帝,也没有说过要给她任何名分,但那些人又都真切地拿她当主子伺候,生怕她出一点意外。
阮莹搞不懂裴时瑾的心思。
她只能往孩子身上想,也许裴时瑾待她好,是因为这个孩子。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再有五个月就该临盆。
也许裴时瑾只是想要这个孩子,那生下孩子之后呢,她又要何去何从?
阮莹思及此,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采薇见状,上前来询问:“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阮莹摇了摇头,这种事她也不能和采薇她们说,只能在自己心里想想。
眼下已经出了正月,裴时瑾做这皇帝也有一个月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没出任何乱子。既然裴时瑾做了皇帝,那他的婚姻便不再是私事,从前裴时瑾没有成家,他们还管不着,如今却要管了。
有臣子上书,说皇上应该广纳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有人附和:即便皇上不选秀,也该挑几个女子入后宫,还有皇后之位,总
是空着也不是办法,尤其该提上日程。
皇后的位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当然都想让自己家族的人做上皇后的位子。
何况裴时瑾扣下了裴越从民间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的事,也瞒不过去,他们都有所耳闻,对此并不支持。那女子连做裴越的皇后都不够格,更何况做裴时瑾的皇后,而且那女子还怀着裴越的孩子。
裴时瑾睨扫一眼朝臣:“众爱卿为何以为,那孩子便是梁王的?那孩子,是朕的。”
裴时瑾撂下这话,便散了朝,徒留他们满地哗然。
“这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
比起相信裴时瑾的话,他们更愿意相信,裴时瑾是被美色蒙蔽,为了将阮莹留下而说的。
裴时瑾不管他们信不信,径自去明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