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瑾只说不用谢,又叮嘱她:“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帮忙。”
阮莹点头,她唇边漾出一抹笑意,忽而提议:“子玉哥哥,你搬来金水镇这么久,一直都在家中用功读书,肯定也闷坏了。既然今日都出来了,不如去走走,散散心吧?”
裴时瑾嗯了声。
阮莹和他并肩而行,慢慢往前走了一段,他们出来得最快,这会儿路上还没什么人,分外安静。屋舍遮挡了太阳,阮莹给裴时瑾介绍金水镇。
裴时瑾对这些其实不感兴趣,但还是礼貌地嗯了几声,示意自己在听。
倏忽之间,阮莹伸手拉住裴时瑾的手。
裴时瑾偏头看她,听见她低声解释:“有赵家的家丁在跟着我们偷看。”
所以这是假装情郎的步骤。
裴时瑾恍然,哦了声,余光的确瞥见他们身后有人鬼鬼祟祟跟着。
那是赵员外派来的人,赵员外的确对他们的关系表
示怀疑,也没那么轻易对阮莹死心。
阮莹的手小小的,分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她的柔软的触觉再一次被裴时瑾感觉到,裴时瑾第一次和人这样手牵手,心里并不十分习惯,原来和女子十指相扣是这种感觉,他有些微地走神。
她手上的柔软触觉,又勾动他对于别处柔软触觉的记忆,这相似的体验仿佛战场上排兵布阵,一处牵动一处,无法切割。手心紧紧挨在一处,尽管行在阴凉处,也闷出了潮热的汗意,微黏的,在他们手心里交织。太亲密无间。
裴时瑾微微抿唇,不由得回头看了眼那紧跟着的家丁,他似乎锲而不舍,没有撤退的意思。
阮莹也发现了,手心里沁出更多的汗,她好像在害怕。她微微抬眸看裴时瑾,低声说:“子玉哥哥,你抱我一下。”
裴时瑾一时怔住,而后才缓缓伸出手,将阮莹虚揽在怀中。阮莹顺势靠在他胸口,眷念地依偎着,远远看来,倒真像一对恩爱情人。
阮莹:“子玉哥哥,你再搂紧一点,这样比较可信。”
裴时瑾只好再收紧了些力道,心里却想,这样一番搂抱,等会儿回去他身上又全是她的味道了。此刻,他的鼻息里全是阮莹的气息,裴时瑾喉头滚了滚。
“好了吗?”他问了一句。
阮莹从他怀里退出来,撩了撩头发:“好啦。”
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镇子,到了乡野。
金水河奔涌向前,两边绿树林立,一走近便觉清凉扑面而来。阮莹问裴时瑾要不要去河里玩水,裴时瑾摇头。
阮莹:“好吧,那我自己去玩水了。小时候夏天我就经常来金水河玩水,水里还会有小鱼小虾。”
她说着,在裴时瑾面前脱下鞋袜,露出白皙的一双足,小巧而可爱。
裴时瑾目光被那晃动的白色刺到,侧过身子不去看她,女子的脚是隐私,不该被他看。
阮莹将鞋袜放在岸边,提着裙锯缓缓下水,水声荡漾,落进裴时瑾耳中。他虽看不见,却能知道她在走动,嬉闹。
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中游动的鱼儿和石头上的青苔,阮莹玩心大起,鞠了一捧水泼向裴时瑾。清凉的河水在他后颈上激了激,裴时瑾回过头看她。
她天真而娇媚,露出些许狡黠的笑容。
“子玉哥哥,你真的不下来玩吗?”阮莹向他发出邀请,她坐在河中的一块大石头上,用脚踢着河水,点点水波溅射而起,沾湿了裴时瑾的衣角。
“不用,你玩。”裴时瑾淡淡地开口。
阮莹哦了声,玩自己的。她从石头上下来,想要站稳,却一时踩到湿滑的青苔,滑了一跤,整个人坐进河水中。
她的意外太过突然,裴时瑾皱了皱眉,走近了些,拉她起来:“没事吧?”
河水不深,倒不至于让阮莹呛水,但她整个人都跌进了水里,衣裳顿时湿透,头发也湿了半截,有些凌乱地耷拉在肩头。
阮莹拉着裴时瑾的手站起来,摇了摇头:“没事,我太不小心了。”
她擦了擦脸,略显狼狈地冲他笑了笑。
夏日里衣裳单薄,沾了水后越发薄透,湿哒哒的衣裳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杨柳细腰支着娇盈一双峰峦,白皙胜雪,尽在裴时瑾眼前。
他无意冒犯看她,可她整个人此刻都湿透了,看哪里都是冒犯。裴时瑾视线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落在哪里。
男人的劣根性又引诱他想,原来那些柔软的触觉是这种模样,仿佛一只手掌握不住,会有无边的春色从他指缝里往外流淌。
裴时瑾小^腹一热,闭上眼睛。
阮莹好似还无知无觉,笑盈盈的。
长林他们方才都在不远处停下,并未跟过来,听见阮莹惊呼一声,又有落水的声响,几人都赶过来,怕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