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女想去四处看看,看看上京以外的天地,听说江南美若天堂,小女想亲眼看看那是怎样一番美景,倘若能有幸遇见此生姻缘,那就最好不过,就算没有,小女自己也可过完一生,不为他人,只为自己而活。”
话音落下,明熙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温舒月的神色告诉她,这一番话皆是出自其肺腑。
原来看似端庄典范的姑娘,骨子里也竟是如此潇洒且从容。
她这一生,到底是在为自己而活,还是为别人?
……
接连出了两场“意外”,直叫太后没了过寿的心情,待到午宴过后,便起驾回了寿安宫。
众宾客纷纷告退,明熙也回了延福宫中。
熟料才换下衣装,就见赵怀一脸忐忑的进到殿中道,“娘娘,陛下驾到。”
那神色,就仿佛她会大发雷霆,要将那人赶走一般。
索性明熙正也有话要与萧元彻说,便颔了颔首,道,“请进来吧。”
赵怀松了口气,赶忙出去请人,须臾,就见萧元彻迈进了殿中。
自那夜被赶走,他已经五日未能踏足此处,此时那高大的身影乍一降临,竟叫人有些不习惯。
明熙不由别开视线。
赵怀及凌霜却急忙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殿门,叫殿中只剩了她与他两个人。
明熙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稍烧顿了顿后,便开口道,“阿真……”
不用想,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明熙索性打断道,“我有话要同你说。”
就见萧元彻立时颔首,“你说。”
明熙便道,“我不知刑部与宗正会如何给萧元任定罪,想来,大约又会念其是你手足,是你们萧家的血脉而网开一面,最多判个幽禁。但这狗贼今日分明想置我于死地,且居然要去挖许家祖坟,我可不能放过他。”
话音落下,却见萧元彻轻咳一声,道,“反正他今日状似疯癫,神志不清,就算果真幽禁,难免会出些意外……何事都有可能。”
这便是答应她的意思了。
明熙心间稍稍舒服了些,又道,“我还有件事要问你。当初你向建业派兵之前,可曾收到过我的信?”
“信?”
萧元彻摇头道,“并没有,为何这样问?你那时曾给我写过信?”
是啊。
明熙颔首道,“那时我兄长中毒而亡,吴贼又逼近建业,那谢霁扬闯下大祸,惹得你们大兵压境,我曾亲手给你写了封信,叫我的近卫凌云带来给你,想叫你暂且不要出兵,等我们镇压那
吴贼之后,我自会将谢家狗贼送至你们手上,却不料凌云一去便失去了音信,而此后我也失去了记忆,直到如今,也没能找到凌云。”
这话一出,萧元彻才明白在他发兵之前曾发生过什么。
他立时道,“大周境内从未发现你派的人及密信,倘若有,我自会亲自到你身边。或许是其尚未到达大周便出了意外。”
却见明熙挑眉看他,“你没骗我?”
萧元彻立时正襟道,“倘若所言有虚,天打雷劈。”
那姑娘这才点了点头道,“姑且信你一回。”
语罢又皱眉道,“但若凌云是在南齐境内出了事,其身上带着我的腰牌,为何未见人禀报?”
且他武功高强且素来小心,又怎么会轻易在国境内遇险?
萧元彻道,“你或许想见一见顾秋长,前日找到他后,他曾向我交代过一件事,与四年前,建业的那场宫宴有关。”
第48章 有孕
明熙随萧元彻来到地牢之时,顾秋长正如惊弓之鸟,蜷缩在牢房一角。
待认出是她后,其立时扑到近前跪地道,“殿下,不,是贵妃,求贵妃娘娘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饶顾某一命吧。”
谁能想到,当初那般意气风发的探花郎,如今竟沦落成这般模样?
明熙咽下唏嘘,只冷声道,“你也知与我相识一场,却又为何要与那萧元任联手,要置我于死地?”
却见顾秋长道,“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当初举家南下益都后,朝中整日争论不休,谢氏不思教训,依然把持朝政,稍有不同意见者,皆被其清算。草民又无施展之地,只好一路北上打算试试运气,没想到在临江遇见惠王后,却被其诓骗到了上京。他原是答应要举荐草民在上京谋求官职,却没想到是要来害公主您……”
这些借口,明熙其实已经料到,此时只哼笑一声道,“若非你主动向其呈上我的画像,又岂会落入其陷阱之中?”
语罢也不愿再与其多说,只道,“饶不饶你自有陛下说了算,如今我要问你一件事,四年前招待西平国王子的那场宫宴,究竟是谁在我酒中下的情丝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