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着话,已经走到电梯前,他按下按键,我听见他说,“怎么不忙,但是人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你忙久了不累吗?”
在西卡港港口集团的办公室呆久了,人都有了班味,我丧丧道,“累啊,怎么不累……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冉绥偏头看我,眼神好奇,他马上又兴高采烈地补充道,“不用羡慕,我整个人早就都是你的了。”
虽然泼冷水不太好,但我还是得提醒他一个事实,“我们只是快订婚了,不是结婚。”
冉绥朝我这边挪动几步,他低头靠近我,保持在我尚能忍受的一个距离内,他停住,隔着不远,我能闻到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
冉绥的俊脸同步在我面前放大。
他说,“希望我们快点结婚。”
是异常期待的语气。
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个显然是最快不了的一个事情
我的学业没有完成。
费怡帮我在奥里加自由港办了一个新身份,同时为我办理了入学手续,但得等到九月份的时候开学的时候才能正式入学。
在未来,我也梦想着成为一名医生。
我羡慕冉绥已经完成了我的梦想,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而我甚至还没有走上医学道路。
在西卡港港口集团学习继承人相关事宜的同时,我也在学习相关资料,准备报考医学专业。
做完脑部清淤手术,我的记忆在短时间内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依旧忘记了一切,我大多时候的思考与行为习惯依旧像一个十多岁孩童。
随着时间流逝,零零碎碎的记忆逐渐慢慢回来。
但我依然记不清他们的脸,也记不清他们的名字,甚至有些名字一想起来脑袋会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
医生说,一切顺其自然。
费怡说,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冉绥会温柔地笑笑,然后摸摸我的头,说没关系的。
……
我身边常配有保镖。
起先我不知道保镖会将我的日常行程,事无巨细地向费怡报告。
有一次,我去费怡办公室找她,当场撞破保镖报告我行踪的事情。
望见我开门进去,费怡讪笑,我撇撇嘴,不开心地坐到沙发上。
费怡让保镖先出去,抽出张湿巾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她滑动滑轮,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坐到我旁边。
她伸手来抱我,“哎宝宝,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故意不看她,“好多讨人厌的大人,都喜欢说这句话。”
费怡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我肩上,“姨姨也没办法,不止姨姨慌,冉绥也支持这个策略。”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她从我肩上抬起头,握住我的手,“主要是你还没有完全记起来,一方面我们不知道是谁害的你,担心害你的人还在背后盯着你……”
这个理由有理有据,能够说服我,我等着她说另外一方面的理由。
迟迟没有等到,我忍不住转头去催她,“那另外一方面呢?”
费怡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为情,她声音低下去,“……我们舍不得你,怕你抛弃了我们。”
听到这个理由我哭笑不得,“姨姨,你是不是跟冉绥呆久了,被他传染了。”
费怡很认真地看我说,“这是我们俩的心里话。”
费怡不会骗我,但我依旧坚持我的意志。
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我也确实不知道是谁害得我。
其实我怀疑过是我受了什么情伤想不开才跳的海,但费怡打破了我的幻想,她去搜过我的身份证,我并不是奥里加自由盟的人民,也就是说我是从其他星球过来的人。
费怡说她亲眼看见我被人从船上扔下去,大概率就是来西卡港毁尸灭迹,因为死在这里的人,通常都死无对证。
我最后接受了她的建议,带两三个保镖在身边保护安全。
这些保镖不会再向她汇报我的行踪。
如果我要离开西卡港,离开奥里加,必须要告诉她。
费怡说这些话时,眼睛也湿润了。
我冲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拍拍她的背。
人在拥有的时候格外容易患得患失,特别是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不属于这里。
傍晚的时候,冉绥又来接我下班。
乘坐电梯下楼中途,我和他提起这个事情。
冉绥露出迷茫的表情,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这个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直接掀了他的遮羞布,“你别笑了,姨姨都和我说了。”
冉绥笑容呆滞住,消失不见。
随后他立即扯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那你生气了吗?宋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