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怡忘记去接她,宋敏静不哭不闹,就乖乖在医院呆着。
等到医院门口的保安都要换班,发现这个上午他来接班时,就在这里坐着的病人,到傍晚他要换班了,她还在大厅坐着。
保安上前一问,发现这姑娘有智力缺陷,家属还迟迟不来接。
保安猜测可能是家属忘记了,但这种事情怎么能忘记?赶紧找了主治医生,给费怡来了电话。
费怡懊恼地赶去医院,只见宋敏静一个人坐在大厅角落里,孤零零地等着她。
她懊恼得想抽自己几巴掌。
一个人的生活突然变成两个人,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
这天,费怡又忘记去接宋敏静了。
她想起来后,气得在办公室里跺脚,如果不是董事会几位资历比较老的元老,费怡这会儿早就和小姑娘在家里美美享受亲子时光了。
那几个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费怡捡了个傻子,还养在家里的事情。
他们一窝蜂地跑来,故意出各种难题刁难她。
解决问题需要时间,冲突又容易放大情绪。
等到费怡冷静下来,站到落地窗前眺望,日落西沉,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又忘记了。
费怡火急火燎地奔去医院,却看见了一个大吃一惊的场景。
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前,救护车偶尔停下,医生迅速将担架上的病人推进医院,傍晚了,医院里仍有病人来排队挂号等待就诊,家属来来往往。
透过玻璃门,费怡看见,侧坐对着大门口的宋敏静身前蹲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大褂,侧脸轮廓线条利落且分明,隔着不远,费怡听到他温柔的声音,他讲了个笑话想逗小女孩开心。
以宋敏静十多岁的智力,又摔到脑子,显然听不懂眼前这个人在说什么。
费怡往前继续快走几步,不出意外看见女孩脸上呆滞的表情。
等着走近了,看清楚蹲着的人是谁,费怡皱起了眉,她赶紧上前拉住女孩的手臂,挂上假笑,“冉少这么闲?”
冉绥,也就是费怡口中的冉少好脾气地笑着,他天生一张好人脸,气质柔和。
面对费怡的刻意刁难他也不生气,反而语气轻柔地回应,“好久不见费阿姨,我刚刚下班,看这位小朋友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想陪陪她罢了。”
小朋友?
这是盯着她家宝贝多少天了……费怡特别讨厌这种自来熟,况且明人不说暗话,她嘴上很不客气,“你有这么好心?”
冉绥温和的脸庞上出现一丝裂痕,他艰难地维持住风度,“作为医生,陪伴病人,这不是应该的吗?”
哪来的医生资格?他也不是宋敏静的主治医生,费怡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费怡这是在内涵他没真本事,靠亲爹走后门进来。
冉绥听懂了她的内涵,不过他是经过正规途径培养出来的专业医师,费怡或许对他有什么误会。
清者自清,他不做过多的辩解,“您既然都选择了我们家,更应该给我们医院,多给我一点信任。”
费怡觉得眼前的小子还太年轻,还需要练,“我信任你爸,但不信任你。”
说罢,她拉着宋敏静准备离开,这家医院脑科手术确实在西卡港内排第一,但这种被盯上的感觉很不好。
费怡早年遇到过很多个这样打着幌子来接近她的人。
她曾经收养的第一个孩子,是在费怡去自由盟其他区考察过程中。
那次她不幸遭遇车祸,差点被一辆车给撞了,是那个孩子奋不顾身
从人群中冲出,救了费怡。
她当时经历尚浅,见着这孩子舍己救人到这种地步,以为他本性纯良,被他的善良感动到,随后收养了他。
收养后怪事频发,不是机密文件被盗,就是终端又中病毒了。
手下一查,原来就是他和同伙一起策划的车祸。
费怡讨厌算计,年轻时多愁善感,哭着和手下一起埋了那个孩子。
董事会的人不放心她乱捡人回家,也是这么个原因,实在太不靠谱。
其实是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
要不是宋敏静在这里的检查做得差不多了,已经快进行手术了,费怡会立马帮她转院。
见她们要走,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面,冉绥快步跟上,他腿长,几步就挡在了她们面前,“阿姨你可能不信,我看见这姑娘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走到半路的费怡听到这话差点把脚扭了,她颤抖着手去拿终端,“我打个电话告诉你爸,带你去看精神科。”
冉绥依旧不生气,笑眯眯的再次肯定道,“她是我的命运之番。”
命运之番这个结论,费怡年轻的时候时候听过,坚持独身主义久了,她快忘记世界上还分着Alpha,Omega和Beta三种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