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喝一点葡萄酒。”布拉德利太太不由分说地让女佣给罗莎莉的酒杯倒上。
“帕尔瓦蒂也来点吧?”波比姑姑问。
安娜和利夫还不适合喝酒没有人问他们,利夫倒是不在意地啃着大鸡腿,安娜有些不高兴。
酒过半旬,餐厅里的气氛热到了极点。
布拉德利先生的脸红得像印第安人,扣得好好的领口早已凌乱。
他嗓门响亮、人长得矮圆,偏偏唱起了旋律优美而哀怨的法国民歌《爱情的喜悦》,一时间罗莎莉难以克制的露出糟糕透了的表情。
波比姑姑喝得浑身发红,她乐呵呵地加入她哥哥的表演。
一高一低、一尖一顿,唱者沉迷其中、听者苦不堪言。
马库斯姑父还在那儿和伯爵拼酒,他像喝水一样喝了几杯一把摆脱了伪装的皮囊,从商贩血液里带来的粗犷砰的一声爆开来。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用力地敲打餐桌:“我迟早要让那个尼尔森好看,居然骂我是低贱的野狗,我看他才是狗养的贱崽子,还有那个大卫以为搭上了贵族的快船,哈!”
利夫抱着肚子痛苦地仰倒在椅子上喘气,眼神还不忘看向新上来的咖啡夹心饼干。
安娜脸色又白又红,对父母的行为感到羞耻又为自己今晚能和贵族同桌吃饭感到骄傲。
帕尔瓦蒂站起身向女佣要了一块温热的湿毛巾,她一会儿照顾利夫一会儿又要防止波比姑姑太过兴奋掀翻桌子。
布拉德利太太更忙了,她没喝多少酒就是为了保持清醒好照顾全局。
她吩咐艾玛女士再去拿些酒来好供先生们畅饮,再让奥利弗让厨娘做些新鲜的吃食上来将空盘撤下去。
罗莎莉喝了几杯葡萄酒变得微醺,酒精放大了她的欲望,她盯着布拉德利先生手上的白兰地发呆。
片刻,弯下腰,趴在地上一路小心地爬过去,然后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想要拿走桌上的白兰地。
她被抓住了,原来是伯爵。
伯爵将她拉起来:“你在做什么?可爱的小贼。”
“唔——我来看看你。”罗莎莉说。
伯爵晃动桌子上的酒杯,金色的液体在杯壁里流动。
“你想喝?”
罗莎莉点点头,她瞅了眼还在高歌的布拉德利先生和波比姑姑,又看了眼在忙碌的布拉德利太太。
伯爵把酒杯递给她,罗莎莉立马接过一口喝光了。
接着她两眼一黑,光明被带走。
再次醒来,头昏呼呼地躺在床上,吃力地摇响铃铛。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问:“几点了?”
“下午三点。”莉露轻声细语。
一杯酒下肚什么都不记得了,罗莎莉睁着眼睛努力回想终是徒劳。
1820年的开始,罗莎莉还是忍不住购入第二艘货船,并且重新聘请戴维回来做船长。
化工厂、玻璃厂以及蜡烛厂、饰品厂在短暂的圣诞假期结束后再次忙碌起来。
布拉德利先生将大笔的英镑交给伯爵,请他代为物色土地,好圈起来做牧场。
四月,索菲亚和詹姆斯终于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礼那天,索菲亚哭得不能自已。
阿米莉娅挺着微鼓的肚子也来了,可惜夏洛特实在太远遗憾未能前来。
索菲亚一入住佩恩府邸就迫不及待地向罗莎莉和阿米莉娅发出邀请。
罗莎莉提前一晚上用丝绸卷了小卷,又换上新做的粉色露肩巴斯尔裙。
此时的风褪去了冬日的凛冽又未达夏日的炎热,像清冷的水仙花。
这样的天气最容易生病,桑尼为罗莎莉找来一块薄薄的披肩锁住她身上浅薄的热度。
佩恩府邸还装饰着昨天婚礼的花朵,屋内的碎屑倒是被佣人们清理得一干二净。
索菲亚还邀请了塔蒂安娜、埃斯梅、里瓦、加布里埃尔和朱尼珀。
这几乎是方圆内住得最近的人家中的适龄女性了。
除了克里斯汀和德莉,主要是克里斯汀还是在言语上总爱说几句酸言酸语,惹得罗莎莉和菲比特别不开心,而德莉总是被牵连的那个。
罗莎莉一见到索菲亚特别吃惊,仅仅一个晚上她就像玫瑰一样绽放开来,娇艳欲滴。
她的笑容、动作、腔调都变得妩媚柔软,得偿所愿让她容光焕发。
詹姆斯只有七天的假期,他穿着常服站在索菲亚的身后。
他如今也是大变模样,比以往更□□的身姿、晒成小麦色的皮肤、短短的头发
,最明显的是他那变得坚定沧桑的眼神。
“詹姆斯,你看起来像是爸爸辈的了。”埃斯梅取笑他。
“你都像大姑娘了,我当然也更成熟了。”好吧,他一张嘴还是原来那样。
埃斯梅被他的一句‘大姑娘’羞红了脸蛋。她因为常年节食追求纤细,身材格外瘦削,肋骨瘦到根根分明一到冬日就不太有力气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