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抓住夜幽地手,小声哀求道:“大姐,求你,不要去找爹,他今日刚夸了我,不能让爹知道,若是让爹知道了这件事,那他以后……”
想到沈溪风失望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宛如拿着钝刀子在她心中划拉,一下又一下,让她痛苦不堪。
“求你了大姐!”
夜桃苍白着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紧紧咬着的下嘴唇都快出血了。
夜桃心一软,缓缓放开了手:“夜桃,要是出事了,只怕爹会对你更失望。”
“不会,不会。”夜桃死命摇着头,她慌里慌张地,跑回屋里抓起出诊箱就往外跑:“我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张秀才的床边围了一圈人,张振中喝到:“娘,媳妇儿,老大家的,你们都让开!大夫来了!”
外面的人一圈圈让开,露出了躺在床上的张秀才和坐在床边的张秀才的媳妇,张振中的娘——张婆子。
张婆子一看见夜兰,眉眼就耷拉了下来:“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请沈大夫吗?你又请了个小丫头片子来?老二你没长脑子吗?你爹就是被个小丫头片子治成这样的!”
张振中涨红了脸:“娘,那沈大夫断了骨头卧在床上不能动弹,您忘了吗?这个丫头是给里正孙子石头治病的那个,沈夜兰,时间不等人了,娘,您让她来看看吧,别耽误了爹的病。”
一听耽误到张秀才的病情,张婆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屁股,途中还不忘威胁夜兰:“小丫头,你知道你在给谁治病吗?他可是杨家村唯一的一个秀才,你若是治不好他,你等着倒霉吧!”
此时,张秀才的喘息声已经逐渐衰弱,夜兰压根也没听到张婆子说的话,她争分夺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掀开眼皮查看病情,按住脉搏切脉。
夜兰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张秀才是得了伤风之病,此病并不严重,从脉象上来看,伤风之症得到控制,已渐渐好转。
可是,张秀才此时的面相及症状看起来,却极像中了毒。毒已攻心,当务之急,是先给他解毒。
夜兰二话不说,立刻拿出从自己家带过来的药材,随手递给身后一人,头也不抬地说道:“把这药煎了,快,武火煮开,文火煮上一个时辰就熄火端过来。”
等了半天,却不见那人接住。
第30章 生姜煮鱼
夜兰回头,见那个鹅蛋脸、穿着鲜艳衣裙的女子颇为嫌弃地看了眼夜兰手中的药包,爱惜地抚摸着自己的双手,扯了个难看的笑对着夜兰说道:“大夫,我不会熬药,你给那人,喏,就是那个穿着粗衣裳的那个女子,她会熬药。”
她努了努嘴,示意夜兰看过去。
夜兰没有看过去,她把药递给了张振中:“快去,多耽误一分,病人就多一分危险。”
“哎哎,好来,我这就去。”张振中笨手笨脚地接过药来,转身就往灶房跑。
鹅蛋脸的女子不屑地看着,忽然感觉到肩膀一疼,张婆子一巴掌招呼了过来,骂骂咧咧地声音随之响起:“杨秀花你那眼睛是长脑门上了吗?没看见你爹躺床上都快不行了吗?这会儿还有你娇气的时候吗?赶紧,麻溜地去熬药去,秋香,你也去。”
“是,娘。”一个不情愿的声音和一个木讷的声音同时响起。
杨秀花和崔秋香出去之后,屋内就只剩下了张婆子。
夜兰返回张秀才身边,细细检查毒源。张婆子撑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小声嘀咕:“沈家的人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要不是刘大夫病了,咋找也不会找你们去。”
夜兰全当没有听见,张秀才的身上没有问题,毒并不是外部引起的。
她看向了张婆子:“大娘,先前夜桃给张老爷开的药方可还在?”
张婆子掀了掀眼皮:“找不着了。”
恰好张振中从屋外走进来:“娘,什么找不着了?”
夜兰只好又重复一遍:“张二哥,先前夜桃给张老爷开的药方可还在?”
“哦,应当在,我去找找。”张振中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我大哥去抓的药,我去问问嫂子。”
说罢,又出去了。
屋内又剩下了她们二人,夜兰还有好多问题想问,看到张婆子一副冷漠的样子,她微微叹了口气,稍稍提高点音量:“大娘,张老爷他这几天是否按时吃药?饭量如何?大小解可正常?”
张婆子一脸“真麻烦”的表情:“你问我家老二吧,都是他在照顾的。”
夜兰只得住了口。
片刻之后,张振中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中拿着一张纸:“在这,在这!”
夜兰赶紧接过来,上面是娟秀的几行小字。
“川穹、白芷、干葛、苏叶、柴胡……没错,药方没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