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风长叹一声,“五千两,秀娘啊,我们要怎么还啊?”
杨秀娘瞥了他一眼,确认他是在问自己,小心翼翼地说道:“三郎啊,不如,我们把房子卖了,我打听过了,咱们家房子,地段位置还算可以,可以卖上些钱,还钱绰绰有余,还能剩下不少钱。三郎,你看,怎么样?”
沈溪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杨秀娘早都打上了他们房子的主意,怪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恃无恐。
沈溪风摇了摇头,说道:“秀娘,房子是兰兰买的,你忘了吗?买房子的钱,全都是兰兰掏的,我们一点钱,都没出,这个房子,是属于兰兰的,你没有权利动它。”
杨秀娘不甘心,又把主意打到夜兰的身上,她看了看夜兰,她的脸上面无表情,杨秀娘莫名有些发憷,然而,为了自己欠的钱,她不得不鼓起勇气,向前一步,讨好地笑:“兰兰,你看,这房子——”
夜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跟沈溪风说道:“爹,这个房子是我买来送给你们的,拿不拿这个房子还债,爹说了算。”
杨秀娘一听,喜出望外,赶紧眼巴巴地凑到沈溪风面前,撒娇一般抓着他的胳膊,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这下子,做出决定的权利交到了沈溪风的手上,沈溪风看了看杨秀娘,又看了看夜兰,一脸为难。
照理说夜兰已经帮秀娘还过了两千两,也警告过她不要再犯错,秀娘没有听,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赌,要错也全是秀娘的错,兰兰没有必要次次都给她还钱,只是不还钱,杨秀娘好歹是他的结发妻子,是孩子们的娘亲,也不能放着不管啊。
沈溪风看了看夜兰,把她挣得钱买的房子都卖了,用来给杨秀娘还钱,岂不是太对不起夜兰了?
他又看了看杨秀娘,杨秀娘哭得脸上的粉都掉了,此时一张脸花着,看起来狼狈至极。
怎么做都不对啊!
沈溪风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让我想一下吧。”
说着,就摇摇晃晃离开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了夜兰和杨秀娘。
既然决定权交到了沈溪风的手上,杨秀娘也就放心了,她深信沈溪风不会放着她不管,既然如此,她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再看向夜兰,夜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眼眸幽深,深若寒潭。
杨秀娘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说道:“兰兰。谢谢你啊 !”
她以为夜兰之前说的狠话都是威胁,这不,还是吧决定权交到了沈溪风的手上,交给沈溪风,不就意味着肯定会卖房子救她吗?
夜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出门了。
她手上其实有五千两,可以不用卖房子就能给杨秀娘还钱,只是,她不想。
杨秀娘一次又一次地做法,触动了她的底线,在现代,黄赌毒都是绝对禁止的,虽然在古代没有这么严厉,可她一个现代人,接受不了。
把选择权交到沈溪风的手里,也是她想看一看沈溪风会怎么做,在听到他们的吵架声之前,她没想过这么做。
听到他们的吵架声,夜兰发现,沈溪风和杨秀娘和她想的不一样,也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们。这会儿,她赌这一口气,就想看看,沈溪风对她有没有一点点怜爱。
屋内,门窗紧闭,窗外的阳光被层层门帘阻挡在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气了。
沈溪风躺在床上,在想沈家的未来。
辗转反侧,忧思再三,他都做不了决断。
不卖房子的话,就意味着他们没有钱还债,赌场的 人绝不会罢休,他们使出的手段会残忍无比,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宁日了,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
休妻。
把杨秀娘逐出家门,从此是死是活,与沈家无关,她欠的债,自然也跟沈家无关了。
只是——
杨秀娘身无分文,被他休了之后,赌场的人能放过她吗?这么做,也是将杨秀娘置于绝境啊。
沈溪风想了许久,直想得脑仁发疼。
“砰砰砰——”
他的房门被敲得震天响。
沈溪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
“老爷,老爷,喜事啊!”
这个时间,除非赌场不要那五千两了,或者有人帮他们还了五千两,不然,那都不叫喜事!
他把门反锁了,翠翠打不开,光在外头喊,沈溪风慢腾腾地起身去开门。
“老爷,快开门啊!有人来向三姑娘提亲了!您快出门看看啊!”
什么!
沈溪风穿鞋的动作定住了。
沈家大厅内,慕容长松接过画画递过来的茶,颇有涵养的道了声谢。
画画受宠若惊,对他的好感值立刻拉满。
按理说,慕容长松上门来提亲,夜兰这个当事人应当避一避,奈何杨秀娘还关在柴房,翠翠去喊沈溪风,半天都不回来,把慕容长松长时间晾在那里,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