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她能保证,不过半月,就让这些避她们如蛇蝎的乡亲们,对她感恩戴德。
她的突破口,就在里正杨明致身上。就在方才,她闻到了杨明致身上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杨明致又不像是生病之人,那么,一定是他的家人得了病。
杨明致看见围在外头的众人逐渐散了,正在欣慰自己还算是有些威望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扯了几下,低头一看,正是夜兰。
“里正爷爷,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药草的味道,里正爷爷家里可是有人生病了?”夜兰睁着大眼睛,小脸认真的说道。
杨明致点了点头:“不错,爷爷家里是有人生病了。”
“能否让夜兰去瞧一瞧,夜兰今早刚采了些药草,说不定对病人有用。”
杨明致大喜,家中小孙子连续发烧了好几日了,家中婆娘却不让喊大夫,在家里烧香拜佛,小孙子一点也没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他也听过沈溪风神医的名头,神医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那可多谢你了,小神医!”
夜兰哭笑不得:“神医不敢当,里正爷爷带路吧。”
杨明致做了几十年的里正,家里头吃皇粮,比吃饭全看老天脾气的农民稍微富裕了些。
进了杨明致家青砖瓦房的院子,夜兰就看见一个身着短襟马裤的老太婆正叉着腰在院中骂骂咧咧,面相有几分刻薄。
“你个小贱蹄子,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胳膊肘还往外拐,你是嫌命太好了吗?……”
杨明致上前两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王荷花这才停止了谩骂,白了杨明致一眼:“还不够你忙的,家里事都摆不平呢,还跑到外头,耍什么威风?”
尖酸刻薄的声音在看到杨明致身后走出来的夜兰时戛然而止,她瞪着夜兰,想了半天,想起来她是谁之后,她的脸立刻拉的老长。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你把扫把星家的小扫把星带到咱家干什么,嫌咱家还不够倒霉的吗?还要把他们家的霉气沾过来?”
进来便劈头盖脸一通骂,终于把杨明致惹生气了,他拉下脸:“说够了吗?我带夜兰来给石头看病,你有点长辈的样成吗?”
王荷花一听,张了嘴就要再骂,杨明致发狠道:“老婆子,你在闹,收拾铺盖给我滚回王家庄去!今儿石头这病,我非得让夜兰给他瞧瞧不可!”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王荷花的软肋,她立刻便偃旗息鼓了,只不过眼神仍不闲着,时不时狠狠地瞪着夜兰。
夜兰也不管她,跟在杨明致的身后就进了里屋。
里屋的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被子下,时不时的皱一皱眉,可见生病的痛苦,一个妇人坐在他的身旁轻轻拍着,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见到杨明致,立刻站起身。
“公公。”
杨明致轻轻地拍了拍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石头,石头,爷爷带神医来给你治病了。”
原本垂下头颅的妇人一听到杨明致的话,立刻抬头,激动地问道:“真的吗,公公?您带大夫来了?”
第10章 生病的孙子
杨明致把身后的夜兰推出来:“沈神医的孩子,得沈大夫真传,医术高超,她一定能把石头治好。”
眼前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然而秦玉兰丝毫不怀疑杨明致的话,激动万分地对着夜兰感恩戴德,就差给夜兰跪下了。
夜兰急急忙忙拉住她:“婶婶,我一定会尽全力,先让我看看石头得的是什么病?”
两人立刻闪身让出空,夜兰靠近床边,发现床上的石头小脸发红,眉头紧紧地皱着,额头微微出汗。
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夜兰皱眉,这温度,得有三十九度了,高烧啊!
“石头烧了几天了。”
秦玉兰立刻回答道:“有三天了,起初石头说他肚子疼,闹了一天,后来就突然发烧了,连续四天不退,我看着不像风寒,也不知他是什么病,婆婆也不让喊大夫……”
杨明致轻咳了一声,秦玉兰立刻噤声。
夜兰点点头,她不说夜兰也猜到了,若早点请大夫瞧一瞧,这病情也不会拖得这么严重。
她看向秦玉兰:“可否将他扶起来,让我看看他的前胸和腋下。”
秦玉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石头,掀起了他的衣服。
夜兰分别看了前胸、腋下、以及脖颈处,看完之后,心里便有了初步判断。
“可有呕吐?”
“没发烧之前呕了几次。”
“可有头痛、咽痛?”
“有,石头说肚子疼的时候。”
杨明致见夜兰沉吟了片刻,便走到凳子上坐下,提笔在纸上唰唰地写着药方,他面上就是一喜,他请来的神医果然靠谱,这么快就有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