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看着顾忱，“好看吗？”
顾忱也早已换上了白色西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
他的眸光更亮，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惊艳。
“好看。”他不由得喉结动了动，“看到你，我更加期待我们的婚礼了。”
祝渺的心头也不由得砰砰跳了跳。
试完婚纱回家的路上，祝渺仍然觉得自己胸腔内，一颗心脏跳动得厉害。
这种跳动不是不安，而是……是悸动。
因为她也开始无比期待了。
他们的婚礼在秋季，温度恰好，不凉不热，十分宜人，祝渺请了十几天的婚假，举办完婚礼，他们就准备去度蜜月。
婚礼的前一夜，祝渺洗完澡，喝了一杯牛奶，就躺在了床上，有些困倦。
祝渺原本心中有些紧张，但一想到婚礼的安排，就又觉得微微放心。
他们的婚礼省去了很多流程，除了婚礼现场设计十分梦幻与神圣之外，接亲、游戏之类的环节全都省去了……他们不需要起得太早，也不需要辛苦迎宾。
他们的婚礼没有太多人，因为他们没有太多家人朋友，他们只需要真心祝福他们的人。
想到这里，祝渺就觉得松了口气，隐隐的期待升了起来。
上辈子，这辈子，她都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婚礼，明天居然就要变成真实了。
“渺渺，明天就是婚礼了，紧张吗？”
顾忱凑过来，贴近她，轻声问。
“你紧张吗？”
“嗯……说实话，非常。”
祝渺笑了笑，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我只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顾忱笑着搂过她的腰，在她耳侧亲吻了一下。
他轻声道：“渺渺，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这句话，和祝渺方才的想法几乎一样。
只是，她比他多活了一辈子。
这件事……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和顾忱说过。不对，她和谁也没有说过。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上辈子是她经历的一场梦而已，是自己记忆错乱了。
直到那次被迫进入脑机世界，她的意识创造出了她的上一世，她才又恍惚间回到了过去。她清楚知道，那不是梦，自己也没有记忆错乱。
祝渺想了想，犹豫着开口：“顾忱，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不是我疯了，我也没有开玩笑……其实……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还记得我昏迷时在脑机世界里的生活吗？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过去真实的经历，那是我前世的生活。”
“而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原本只是一本书，我知道书里的剧情，我们并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我趁着我们还小就……跑了，对不起，我当时还利用了你，但我……不是故意的。后来我发现，我们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的剧情，所以我又顺从本心选择了……和你在一起。”
她一鼓作气将发生的所有事概述了一下说完，抬眸看向顾忱。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沉默地听她讲述。
祝渺有些不确定道：“你……信吗？”
顾忱微微有些惊讶，然而，他很快就坚定地回答了：“我信。”
他接受得这么快，反倒让祝渺有些讶异了：“你说真的相信还是敷衍我？”
顾忱揉了揉她的头，“我没有敷衍，我是真的相信，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而且……”
“而且什么？”
“你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反倒让我觉得，本该如此。”
“什么……？”
“我一直隐隐有种感觉，渺渺，我能遇到你，这本就是一件……奇迹中的奇迹。你说我是书中的人物，现在却终于可以脱离剧情而活……所以，我本是个沉睡的疯子，却两次因为你而清醒——第一次在我年幼时，第二次在我昏迷时，是你，让我真正地活在这个世界。如果这不是命中注定，那这就是……神迹吧。”
从前他曾觉得，是她抛弃了他两次。
如今他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奇迹，降临了两次。
命运的齿轮，就是因奇迹的降临而发生转动。
祝渺微微有些震惊。
他的用词很夸张，可表情好像莫名虔诚和认真。
奇迹，或是，神迹……？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形容词去想过自己穿书这件事。
可，仔细想一想……谁说不是呢？
她本该死去，然后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逐渐湮灭。那个世界，很快就不会再留有自己的任何影子。
可是，她却在这个她认为的虚拟世界重生了，在这个原本虚幻的世界里，她却反而觉得活得无比真实。
这不是奇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