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宿傩停下了话头,把目光放在了枥木身上。
一脸“我都说到这里了,你个蠢货还要我继续浪费口舌下去解释吗”的意思。
不过他也确实不用把这些掰开来细细碎碎地讲了。
把宿傩的话和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枥木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过多的咒力会打破世界的平衡。
她的体质会无意识地吸收咒力。
枥木张了张嘴,瞳孔微微睁大又收缩,不可置信道:
“是我?”
“对。”
“哦好的,继续。”
“……”
宿傩哑言,好半晌才重新开口,语气中带着点没看到好戏的遗憾。
“你怎么也不惊讶一下。”
枥木歪头笑笑:
“你是谁?诅咒之王。宿傩大人,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
宿傩差点没被这句话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合着这蠢货是以为我在说笑?
怒急之下,他直接选择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
“喂喂喂,你抓我的手干什么!”
枥木垂在身侧的右手被宿傩一把用力抓起。
由于宿傩猝不及防地动作再加上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她的手直接被宿傩强抓着贴在了他的胸口。
枥木摸不着头脑地惊恐万分:
“虽然是我摸的你,但是这还是你占了我便宜啊!”
她尽力蜷缩着手指,五根手指指尖十分抗拒的姿态戳在宿傩的身上。
宿傩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这不是证明给你看吗?”
伴随着他的话音,仅仅是被枥木手指尖触碰到,宿傩身穿的女式和服以她的指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窟窿,随后飞速向周围扩散,几个呼吸之间,整件衣服消失在空气中。
看到这样的结果,宿傩这才松开手:
“看到没?这下证明了吧。”
咒力化成的衣物消失在枥木手下。
结果确实十分明了了。
见枥木还是没有马上点头承认,宿傩又促狭地补充了一句:
“难不成你还要说……这是你想干的?”
枥木:“……”
她现在就是很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用手半掩着自己的眼睛,枥木心累道:
“行行行,您说得都对,求您老快把衣服穿回去吧。”
宿傩挑眉,脸上满是坦然自豪。
“怎么?能观瞻到我的□□是你的自豪,你还嫌弃不成?”
言下之意竟然是不打算穿回去了。
手半遮着眼睛,枥木从手指缝隙中透过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残念的目光,看向袒胸露膀的宿傩,语气已经是生无可恋的状态:
“可是……你现在用的是虎杖同学的□□啊……”
虎杖同学,我们对不住你啊。
这句话说出口后,领域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久到枥木都以为宿傩是不是在蓄力大招,好一招干掉她后,对面终于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然后才是宿傩已经恢复淡漠从容的声音。
“行了,你别遮了。”
枥木听话地放下手来。
虽说看到穿回女式和服的宿傩,她的内心还是充斥着“为什么是女式”的吐槽欲望。
但看在折腾了这么久才能让对话正常进行下去……
枥木选择把吐槽欲望的念头掐灭。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气氛,枥木试探着开口继续话题:
“所以,我是平衡咒力的存在吗?”
宿傩点头,目光渐渐放空,望着领域虚空中的某处,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回忆:
“你的身体会从你出生开始,就缓慢地吸收着这个世界的咒力,那些咒力会被禁锢在你的体内无法离开。一直到你死亡,那些咒力也会被你一并带离这个世界。然后等待着下一次咒力浓郁的时候,再被投放回来,生生死死循环,就能实现降低这个世界咒力浓度的目的了。”
曾经有个人面带浅笑,再平静不过的,把这些都讲给了他听。
说得不带半点悲伤或者孤独,像是在讲述日升日落那样子寻常。
当初,宿傩听完这番话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你就端着吧。
他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远眺的目光重新收回来,他重新看着眼前的枥木,眼里满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这就是你,咒核。”
“不是人类,也不可能成为咒灵。”
“一个异类。”
宿傩的一句句话如同巨石般砸下来,丝毫不委婉直接对枥木下了定义。
语气斩钉截铁。
随着宿傩的一句一句话说出来,枥木突然发觉自己的听力从来没有比现在这时候这么好过,思维没有比现在这时候转得更加快过,直觉没有比现在更加准过。
明明这话听起来比刚才的那些更加离谱,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该全信那些话,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真相要靠自己去发掘,宿傩的一言之词可以作为参考,但不可以直接认为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