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概课上昏昏欲睡,总觉得有事没想起来。
听着老师催眠般的语调,说出“改革开放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钥匙……”,陆溢阳冰水浇一头,哐地坐起,醒盹了。
他是不是又忘带钥匙了?
动静太大,老师看过来:“陆溢阳你做什么?对改革开放有意见?”
报告老师,我对改革开放没意见,对钥匙很有意见!
我就和钥匙犯冲!
陆溢阳双手捏成OK,干笑:“我什么意见都没有。”
课程还在继续,他想把自己埋了。
书包翻遍,确实没带。
怎么办?
第二次了,同样错误他居然犯第二次,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啊啊!
摸出手机,在桌肚里调出室友微信,打字:钥匙又忘带,你啥时候回?
删了,重新发:出差几天?
有时差,别指望对方马上回,没想到就十分钟,手机震动,回复来了:后天。
陆溢阳立马搜时差,好吧,那边半夜两点半。
两点半不睡觉,这人修仙?
很快又来一条:有事?
陆溢阳秒回:没事。
后天回,这几天怎么办?进不去门,露宿街头吗?
他想用脑袋磕桌沿,那边来消息:想我呀?
想你的钥匙啊!
陆溢阳不自在地抿唇。
恨死发文字不带表情包的“中年人”,光光三个字,他哪知道对方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可他室友也不可能有别的意思,估计就逗逗他,陆溢阳输入又删,删了又输,一时回什么都不太对。
最后发条最保守的:关心一下室友。
那边没回复了。
想了想,也不是没解决办法,比起何家出走那次,至少现在身边还有个手机,用电子身份证开个房总行吧。
下课抱着书出教室,有人叫他:“陈老师叫你去下办公室。”
陈老师是个刚毕业就进学校的小老师,管生活的,开门见山说:“上次申请的宿舍空出来了,住吗?”
及时雨啊!陆溢阳当然说住,可在陈老师带他去宿舍路上,还是忐忑问了句:“最少…能住多久?”
小陈老师听不明白:“申请到你就住啊,住到毕业没问题。”
陆溢阳不知道怎么说了,止了这个话题。
宿舍在六楼,四人间。看一圈,去财务处缴费。一学期一付,扣掉前面没住的一个月,直接付到学期结束,4600。
寝室里,两个同学是隔壁经管班的,没打过交道,一个是他同学,也计算机系的,见陆溢阳两手空空来住宿,也是新奇。
陆溢阳开玩笑地糊弄过去,超市买点生活必需品,把三天应付了再说。
第二天给霍承光发消息,明天回不回来吃晚饭。
霍承光说到家估计晚上九点,机场随便吃点,让陆溢阳别管他。
陆溢阳松口气,第三天晚上卡着点回金源名府按门铃,很快有人来开门。
霍承光已经回来了。
“怎么按门铃?”
陆溢阳一面换鞋一面说:“知道你回来,懒得淘钥匙了。”
进门先去看哈基米,他都担心死了,生怕三天不喂要出事。还好放好龟粮,小乌龟埋怨瞅他一眼,埋头苦吃。
陆溢阳在心里给它穷道歉,以后一定钥匙栓脖子上,再不敢丢三落四。
玻璃缸边蹲几分钟,室内悄无声息。
陆溢阳回头,霍承光衣服都没换,就站他身后。
“一个人嘀咕什么?”霍承光问。
“没啊,跟哈基米说说话。”
“嗯。”霍承光问:“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跟你……”陆溢阳猝不及防:“说什么呀?”
霍承光直言:“你是不是今天没带钥匙?”
他怎么看出来的?陆溢阳起身承认:“嗯。”
霍承光又问:“就今天没带?”
要坦白从宽,霍光一定问他三天住哪里去了,说申请到学校宿舍,他会不会跟着来一句,既然有宿舍,就搬出去吧。
陆溢阳抿唇,很肯定地说:“就今天没带。”
霍承光回沙发坐:“桌上那袋,我刚提进来的,都馊了。”
陆溢阳过去一看才想起,霍光走那天他网上订牛奶,当天送上门,这几日应该一直放门口,带有下单时间的购物小票还贴在塑料袋上呢。
怎么把这事忘精光!
这就把馊味的袋子重新放门外去。
霍承光看他动作,语气还正常,陈述一个事实:“我一走,你也走;我走三天,你也走三天。”
陆溢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哈基米饿三天的。”
我说的是乌龟吗?啊?霍承光让他过来坐:“是不是我走那天,你就没带钥匙?”
陆溢阳坐下,老实点头。
“为什么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