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危知道那天是自己过了,想安抚他一下,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今日才将一应琐事忙完,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来看他。
顾易那天换了身躯便昏迷在兰危床上,第二天一早醒来,又看到那样有冲击力的一幕,吓得他落荒而逃。
这几天时间里,他都一直沉浸在被人那啥了,被兰危那啥了,被兰危那啥了他竟然还觉得不错的屈辱和痛苦中。
只要一见到兰危,就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意是逗弄兰危,没想到却把自己折进去的愚蠢行为……这可真是反派史上都堪称标杆的愚蠢。
好在时间能淡化一切,几天过去,其实他也想通了不少,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马甲一脱,打死兰危也不会知道那晚的人是谁。
他任务也快要完成,到时候甩了兰危跑路,也算有来有回。
可现在一见到兰危,那夜的情形又控制不住浮现脑海,虽是极端黑暗之中,但正因为目不能视,所有触感反倒放大数倍,仿佛烙在脑海之中,怎么也忘不掉。
他受不了这种刺激,又像鸵鸟一样躲了起来。
“我那天练剑的时候,遇见了含笑。”
兰危顿了一下,端药上前,在他床上坐了下来。
顾易听到这话,动了一下。
“他向我打听顾师兄的下落,我没有告诉她,她便给我下了一些药。”
“我本以为,药性可以化解得掉,没想到……那天多亏你在,不然毒性恐怕一直也解不了。”
“花焰宗的春/药,那么轻易就能解掉?”兰危忍不住发出疑问。
原著里也有人中过这种毒,活生生折腾死了才结束,哪怕以兰危的修为,一夜之间将毒解了,也太轻易了些。
兰危沉吟:“或许,是你体质特殊。”
顾易直接否认:“并不特殊。”
兰危:“你精灵之躯,素能解毒,或许和这有关系。”
可那天根本不是精灵。
不过,那天虽然疲惫,但那之后,他的原身倒也真觉得舒服了不少。顾易埋头思索起来,兰危与他体质一阴一阳,一冷一热……难道还有这功效?
看来这功法适合一男一女来练,正好互补,可恨兰危不是个女子……对兰危来说,定也惋惜他不是个女子。
他略觉遗憾,含混道:“唔,不清楚,这也没和第二个人试过。”
兰危沉默一会儿,认真道:“等咱们成亲后,还有机会再试。”
顾易连忙拒绝:“倒也不是一定要试。”
兰危吹吹他的药,见温度正好,可以喝了,便话锋一转:“你那日,为什么来我房中,还躲在我床上……”
顾易早预料他要问这个,掀开被子,拿出提前编排好的说辞:“我躺着无聊……想恶作剧,过去吓你一下,再找你玩。”
“是么?”顾易从他被子下,将留影石摸出来。
“那这个呢?”
顾易知道他迟早会发现这个,也想好了解释:“正好看见了,找来玩玩。”
这个谎言可以说拙劣至极。
于是他找补道:“我那天撞翻了一个笔筒,这东西就掉出来了,我想起你不让我看,便没还给你,想自己留着看看解闷。”
“嗯。”
他表情很有些心虚,兰危倒一点没追究,将药端给他:“先喝了。”
顾易乖乖仰头喝完。
兰危摸摸他的头,他恢复得很好,现在基本不会觉得痛了,便笑道:“好得差不多了,你看,纱布取了也没事了,我体质一向很好。”
兰危摸摸他的后脑勺:“闷好几天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
顾易正嫌无聊,听到可以出去玩,一下高兴起来,兰危替他找来外出的衣服,还给他头顶戴上一个帽子,避免见风。
然后搂着他的腰,带他往前,四周景物变换,两人很快便来到一座山坡之上,四野都是绿油油的草地,一望无际,山脚下下溪流划过,玉带一般清澈明净。
白云悠悠,与远处山尖上的一抹白雪相映成趣,这地方和玄尘山有几分相似,不过蓝天白云和绿草地,比玄尘山还美几分。
顾易向来怕闷,这次在房间一待就是好几天,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简直像脱了缰的马儿一样欢快,在草地上跑了一阵,又在半空中飞了一会儿,最后在地上捡到一根笔直的完美的木棍,挥起来凛凛生风,他看得喜爱,忍不住握在手上,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招“夜半钟声”想也不想便比划了出来,随后才发觉过来兰危也在,忙将动作变得生涩笨拙,再玩别的招式。
“方才那招使得很好,这招“海底捞月”,需用肩膀带动身子,手肘不动,手腕转剑。”
兰危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教他如何用力,顾易心中一慌,这些剑招他熟得几乎有肌肉记忆,要让兰危碰到他身子,就会发现他在刻意控制肌肉习惯,肯定会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