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遇见顾易,人自然就得放了。
但顾易想了一下,又将他们留下来当做了演员、以供今日兰危过来时,给他做救人的道具,让戏演得逼真一点。
两人已知道自己会被放走,所以一直沉默不敢说话,生怕惹他们改了注意。
这时见顾易催人放走自己,心中更加感动,解掉绳子之后,又上去向顾易行了个礼,这才互相扶持着逃离。
女子腿大概是崴了,跑得不快,男子本急于逃命,见她落下,忙又回头来扶。
黄毛鬼望着他们的背影,很有感触:“这两兄妹虽然长得不像,但感情倒是真不错。”
顾易:“兄妹?”
胖子:“昨夜他们自称是去投奔亲戚的兄妹,父母都病死了,孤苦无依,所以去亲戚那儿谋一条生路。”
顾易心知肚明,这两人自然不是兄妹,但却懒得就这件事废话,于是只应了一声,让他们快些出发。
一路往西,速度是极快的,到了半夜,已过逾廊地界,顾易心急,带他们又走到大约亥时,才叫两人停下来休息。
两人虽然修为不俗,但这样走法,也十分疲惫,到了地方便倒下去休息。
屁股还没坐热,顾易便指挥道:“黄毛将火堆升起,胖子去打两只山鸡,你两一起烤了,过会儿我来吃。”
胖子不可置信:“您如此修为,必然早已辟谷,还要吃鸡??”
饿一顿又饿不坏。
顾易:“是啊。”
胖子正想继续躺下去,顾易又道:“可我吃习惯了,一天不吃,就难受。”
胖子还想偷懒,顾易一个眼神过去,将他警告一番,他只得打起精神,出去打野味。
顾易变小身形,在四周飞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处水源,上前去将自己清洁了下。
这个时节,水摸起来已有些凉了,寒意贴在脸上,让人清醒万分。
他洗得干净清爽之后,又换回自己身体,打坐修炼了一会儿。
以他原身的修为,确实已经可以辟谷,但精灵的躯体却不行,从前还好点,近来大约是被兰危投喂惯了,越来越容易觉得饿,当真一顿不吃饿得慌。
兰危倒也真有办法,不管什么荒郊野岭,一日三餐,总能找些吃的出来。
有次甚至从一种奇怪的植物根部里,挖出来一些小小的紫色的小果子来,告诉他那个可以吃。
他将信将疑尝了,倒还真挺甜。
……
寅时左右,天最暗的时刻。
顾易修炼完回到火堆旁,两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山鸡被吃了一只,还剩一只,放在一旁的树杈上。
顾易将山鸡取下来,慢慢吃完,正好到卯时。
然后,他又叫醒了两徒弟。
两人熟梦中被人叫醒,怨气比鬼都重,生无可恋地跟在顾易身后。
一连三天,都是昼夜急行,到了康吉之后,终于,在半途碰到个茶棚,三人才有机会停下歇脚。
两人这时收回了自己泛滥的同情心,坐在桌子两侧,十分愤慨地指责顾易:“我们是你的徒弟,但不是你的奴隶!”
“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十个时辰赶路,我们这赶的,分明是去见阎王的路!”
“就是!你明明身负高深修为,却连辟谷都不肯,我们累得要死,还要帮你做饭!”
“你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顾易不疾不徐:“这样一点路,也整日磨蹭耍赖,怪不得至今未见突破。”
此话正中两人痛点,胖子与黄毛鬼同时挠挠头,都当做听不见。
胖子转移话题:“无论如何,你绝不能再这样奴役我们!”
顾易:“听师父的话,本是情理之中,何来奴役之说?”
黄毛鬼:“我们俩堂堂瑤山恶霸,却要替你端茶递水,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顾易吹了吹茶叶:“更过分的,我还没有做呢。”
两人异口同声:“反正我们不干了!你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两个要自由!”
顾易冷笑:“自由不靠嘴皮子争取,而要靠实力争取——你们有么?”
两人自然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否则今日也不会在这里靠言语抗议,听了这番话,再也反驳不了一点。
两人受他一番羞辱,脸上无光,忍不住小声一起唾骂。
“当真不讲道理。”
“不错,算我们倒霉,给他撞见!”
“坏蛋精灵。”
“等下喝茶呛死他。”
“怪不得兰危甩他,甩得好。”
“甩得妙,大快人心。”
“不好意思,我纠正一下。”顾易放下茶碗,忍不住道,“硬要说的话,那也是我甩的他,而非他甩的我。”
两人嘁了一声,当他吹牛。
“我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