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看着看着,又从树后钻了出来。
不能让贺兰香雪如愿,更不能让魔修如愿。。
可他今天真身不便下场,精灵的身躯,又什么都做不了。
不对,还有一件事能做。
“你怎么样了?”他轻轻溜到兰危身边,侧头看着他,眼里的关切非常真实。
兰危:“嗯?”
顾易:“看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和你套近乎,我说正事呢……上次说的话先放一边。你觉得你能不能抢救一下?”
兰危:“还好。暂时死不了。”
“那我和你商量个事。”顾易将头探到他耳朵边,轻轻道,“我帮你疗伤,你帮我个忙……别怕,帮完就两清,我不缠着你。”
“好。”
顾易本以为还要劝上两句,没想到他这么干脆,话到喉咙口了又止住:“……你不问是什么事?”
兰危:“你说。”
然后补充道:“都可以。”
顾易心想,这事毕竟两全其美,他伤成这样,若不尽早恢复,等会儿说不定还出什么茬子。
当机立断,他捡起旁边一把刀往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
绿色汁液漫开,他怕浪费,连忙将手腕送到兰危嘴边:“快快,割太狠了,别浪费了。……愣着干嘛?你赶紧喝啊。”
兰危捏住他的手臂,语气冷到极点:“这就是你说的疗伤?”
“啊?那不然呢?别的方法哪有这么快的?你别磨磨蹭蹭,我总不至于割了自己来害你……”
兰危放下他的手腕:“我不喝。”
顾易不可置信:“哥,我割都割了,你说不喝就不喝?!”
兰危抿起薄薄的唇,他想起了,监狱里那个精灵说的话。
“你知不知道……”
顾易打断道:“有事以后再说,磨磨蹭蹭的,我看不起你。”
兰危握住了他的手,压下:“我不喝人血。”
顾易:“是精灵血!我不是人!哪有人血绿色的!”
兰危:“总之……”
顾易冷笑:“你不恢复,等会的贺兰游和耿浩要动手,你就只有任由这个人傻子揍你了。”
顾易补充:“还有这些散修,也得全部抓回去继续蹲大牢,永不见天日。”
“还有我,耿浩万一认出我是当初剃他头发的……”
兰危捏紧了他的腕骨。
顾易抬起细瘦的腕骨:“反正就算你不喝,现在也割了,要是你想让我血白流,让我们都被抓回去,却什么都不做,那你就……”
兰危:“……”
顾易见此路不通,又换了个说法:“……我知道喝血挺恶心,但我真有急事,你刚才明明答应,现在出尔反尔,真的很过分!!”
兰危:“好。”
他低下头看着顾易手腕上往下流淌着的绿色汁液,睫毛颤了一下:“仅此一次。”
然后低下头。
唇很软,但是压在伤口上时,还是有一点疼。
舌头下意识舔过伤口,温热的触感,让顾易大脑有些发麻,忍不住一缩。
有点尴尬。
他控制住想要抽回手臂的冲动,强迫自己将脑袋放空,心里默念:别去想,别去想,狗在舔,狗在舔……不知道过了多久,兰危的嘴唇才离开他的手腕。
手腕还有一点湿意。
兰危拿出手帕,给他伤口擦干净,然后用手帕包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
顾易盯着场上情形,如今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急,先看看再说。”
兰危:“你……”
顾易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又骗了他,拍了拍他的肩头,心虚笑道:“这事可急可缓……现在先缓缓,你再运功恢复下吧。”
兰危看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又将视线转移到他的侧脸上,他带着面具,但眼神很清澈,睫毛很长,每次眨眼,像一只蝴蝶飞过。
顾易正聚精会神看着场上战况,准备找机会煽风点火,等事态越来越混乱,才有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
发觉兰危看着自己,他瞟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别看我,乖,认真打坐……否则等会打不过那群傻逼。”
兰危果然听话,乖乖回过头去打起坐来。
喝了精灵的血,他原来需要疗养许久的内伤,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还很虚弱,虽然可以动手,但实力大概只剩下四五成。
他果然乖乖闭上眼睛,开始运转《日月行》为自己恢复。
顾易继续盯着壁水貐。
其余的人还在打嘴仗。
含笑诧异道:“枉你们自诩名门正道,所作所为,和咱们瑤山的魔修分明也不相上下,你自己屠杀情夫满门,难道还喊得出什么除魔歼邪,正义凛然的口号来吗?”
贺兰夫人被人故意当众竭丑,甚至依旧云淡风轻:“嗯,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