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两口子老逮着她年纪大说嘴,常老太太横眉竖眼,心里一万个不痛快,眼见她要发怒,常大人唯恐坏事,赶紧又添了句:“儿女婚事原就该父母做主,母亲年纪大了就该好好将养,岁云有我们操心就够了。”
媒人娘子听了这么一番话脸上神情好多了,心想这家里还是有正常人的,常夫人忙对她说:“家下园子收拾的很好,娘子不急走就一道去逛逛吧。”
这是要另找地方协商了,常大人在后头拦住老母亲,堵住她将要出口的话,总算常老太太还要脸面,没有在外客面前大喊大叫,只是铁青着神色。
常夫人则引着那位娘子往西园去,一路上不动声色的好言补救着,媒人娘子也是个活络人,三两下明白开来,只想这老太太也是个闹的,早先听闻她溺爱孙子,没想到对孙女竟这样慢待,在外人面前如此作践骨肉,真令人不耻。
媒人娘子家里也是有女儿的人,从来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心里很看不起常老太太这样厚此薄彼,于是拍着胸脯说:“夫人放心,只要你们做父母的同意,这事便成了。”
常夫人终于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把人送走,待回到前厅,只听常老太太还在作妖,拍着桌子叫嚣说:“那丫头克死了我常家的长孙,怎么还敢把她嫁入公爵之家,你们两口子是鬼迷心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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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喜脉
原来常老太太自从痛失长孙后就一心怨怪那日被刀捅死的怎么不是岁云呢,她一腔怒火和哀怨无处宣泄,满心觉得岁云就是个灾星,她的乖孙死了,尸骨未寒,岁云反倒因祸得福被公府世子给瞧上,以后荣华富贵,这怎么能行呢?于是又高声叫嚣道:“反正我不同意。”
常夫人听了这番诛心之语,双目喷火,简直疑心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听这叫什么话,是人该说的吗?她在这家里受了多少污糟气先不提,如今又来这样作践自己的孩子,到底是嫡亲的孙女,怎么就见不得她好呢,当下也不想忍了,又是气愤又是冷笑:“我当是为了什么啊?原来又是因为那个孽障,什么克死不克死的,母亲说话真是难听,您一把年纪还是积点口德为好,说话做事需得有凭有据,将来等见了阎王爷也好有个功过,别被下了十八层地狱,说您蛇蝎心肠,到时肠子都悔青了也无用,那孽障自己做下的恶果自然要他自己承受,和岁云有什么干系,她已经够倒霉了,能活下来都是运气,若是婚事再被人拖累,谁敢使绊子,我就跟她拼命。”
常老太太惊呆了,不敢相信常夫人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一双老眼瞪着常夫人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珠子险些都要飞出来,可见气的不轻。
常夫人不屑的瞥她一眼,歇了口气,话锋一转又道:“您老要是安安分分,往后自然有您一份好处,若是存心见不得岁云好,说将出去,家下长辈苛待孙女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届时丢了脸,也别想着再出去见人了。”
要不是有那该死的礼法,常夫人都想上去给这老太婆两脚,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和以往忍气吞声的模样大相径庭,常老太太一时糊住了嘴,两手比划着,瞪着眼睛去求助儿子。
常夫人在心里冷哼,老东西是半点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果然常父也在一旁帮腔:“夫人说得不错,母亲慎言,昊林的死本就和岁云无关啊。”
如果搁在平时常父自然向着老娘,可在泼天地权势和富贵面前,一切都得靠边站。
常老太太见一向听话的儿子倒戈到别人的阵营,心情可想而知,然而她再不甘愿,常家与晋国公府的婚事还是成了,于是只能有事无事的放酸话。
像现在这样,岁云已经没什么好顾忌了,直接回怼说:“郑娘子盛情,又是未来的十皇子妃,孙女若拒绝,那才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给脸不要脸的常老太太自然听出这话是在骂她,这丫头如今翅膀硬了,敢驳她的面子,她想耍祖母的威风,给岁云点颜色瞧瞧,别叫她以为攀上了国公府就能凌驾在她这个祖母头上,可常夫人忽然不知怎么了,用手捂着嘴,像是犯了恶心,呕了几下,好巧不巧偏头吐了。
“母亲你怎么了?”岁云也顾不得和常老太太拌嘴了,赶紧吩咐女使去请大夫来,又忙不迭给常夫人拍背喂水。
常老太太原本见儿媳吐了,心里十分嫌弃,忽瞥见她难受的捂住胸口,冷不丁想,呀,这贱妇该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若是得了绝症,那一准是被岁云这死丫头克的,郑老夫人如此想,她越想越来劲儿,就说这丫头克家人吧,结果大夫来了,把了脉后说:“恭喜啊,夫人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