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童言无忌,让余舟渡私下狠狠教训了娄宴骁一顿。
也是那时候,娄宴骁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入赘娄家的,所以自己的外公娄惟洲不算“外戚”,称谓必须喊“爷爷”。
突然多出了一个哥哥,娄宴骁高兴的要命。
可惜这份高兴没持续多久,哥哥就被爷爷送去了国外念书。
哥哥临走那天,父亲余舟渡告诉自己,如果他以后再不努力,娄家的继承人估计板上钉钉就是徐一野了。
娄宴骁摆摆手,“没事,反正哥哥本来就比我聪明太多。”
余舟渡盯着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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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徐一野被接回国。
一回来就被娄惟洲以继承人的模式严格培养。
这一年,娄明昭的癔症已经恢复到可控的程度了。
只是她时常在夜里,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
再也没有那个人,红着眼掐灭她手里的烟,让她跟他回家了。
一次,娄明昭夜里出来抽烟,被徐一野撞见。
她给自己的儿子递了根烟,点燃,“过来聊聊。”
娄明昭压抑太多年了。
这些年,她对徐淮澈的思念,无法抒发。
虽然她和自己的儿子徐一野也不太熟。
但起码,徐一野身体里流的是她和徐淮澈的血。
那晚,鬼使神差的,她把自己和徐淮澈的事,重新在徐一野面前血淋淋的揭开。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提起徐淮澈,她终于能不再落泪。
话落,徐一野突然开口,平静地注视着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有死。”
娄明昭心跳一滞。
“那他为什么这些年都没回来找我?”她掐灭烟,喃喃问。
像是在问徐一野,也像是在问自己。
徐一野目视前方,淡淡道,“他当年连中数刀后坠海,尸体这么多年打捞不到,可能失忆了,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
以往他不会说出这种假大空且没有依据的话。
但看到自己的生母娄明昭和自己倾吐了血淋淋的过往,他突然就心软了。
就当是善意的谎言,起码能让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人不就是靠希望活下去的么。
就像是,他当年想要寻死时,为了夏芝想要活下去。
“嗯,我信你。”娄明昭重新扬起微笑,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刚才不是提到那个在崇津认识的女孩子么?你想回崇津找她么?我可以帮你。”
-
半个月后。
保镖将一段视频发给娄惟洲。
视频里徐一野从迈巴赫驾驶座走下来,紧随其后的是衣衫不整的娄明昭。
娄惟洲脸色铁青。
将娄明昭和徐一野喊到楼上。
他质问娄明昭和徐一野,让他们解释一下这视频是怎么回事。
“我犯病了,不小心把他认成了徐淮澈,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娄明昭神色淡淡,掏出烟又想点一根,打火机的声音清脆,但还没来得及点燃,打火机就被娄惟洲拍得砸落在地毯上。
“混账!!”
娄惟洲转身,一巴掌扇在徐一野脸上,“你妈有病,你也有病?”
徐一野的唇角被打出血,用手背擦了一下,又抬起下巴看向娄惟洲,
“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怎么能没点心理疾病呢。”
娄惟洲气得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好在,娄明昭和徐一野联合演的这出戏,换来了徐一野短暂的自由。
娄惟洲把娄明昭禁锢在淞海,不允许徐一野出现在淞海。
也暂时没了继续培养徐一野当继承人的心思。
送走徐一野那天,娄惟洲往他卡里打了一大笔钱,
“等明昭病情控制好了,我再把你接回来。”
顿了顿,又叮嘱道:
“在外不许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不然会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徐一野点头。
娄惟洲疲惫地挥手,“行了,你走吧。”
徐一野刚转身,又被娄惟洲叫住。
他丢给徐一野一把车钥匙,沉吟道:
“车库里那辆四个9的红旗国礼,给你了,在外遇到找你麻烦的人,直接开那辆车撞上去,那辆车就是你在外的底牌,知道吗?”
徐一野摩挲着手里的车钥匙,点头,“知道了。”
-
重新踏上崇津的土地那天。
徐一野呼吸着崇津的空气,抬头看着天空。
晴空万里。
他打开手机,那个七年未见、朝思暮想的人,在boss直聘上发布了一条招聘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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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唇,一步步迈向不远处快装修好的咖啡店店铺。
七年了。
我好想你。
好在如今,
终于能站在阳光下,以新的身份和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