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只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关掉了手机。
衣柜门缓缓滑开,里面整齐地挂着她和谢瑾臣的衣物。
姜明婳的手指掠过那些昂贵的连衣裙和套装,最终停在最角落的行李箱上。
指尖抚摸着那个行李箱,结婚时她莫名地把它放在这里。
现在想来,或许潜意识里她早就预感到这一天。
“少夫人,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管家琴姨的声音,“早餐准备好了。”
姜明婳迅速抹去眼角的湿润:
“我马上下来。”
早餐桌上摆着她喜欢的蓝莓松饼和现榨椰奶,琴姨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这位在谢家工作了二十年的老管家在这几个月一直对她很好,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少爷特意嘱咐要看着您吃完早餐。”
琴姨为她倒了一杯热牛奶,“他说您最近瘦了,让您多补充点营养。”
姜明婳的喉咙发紧,勉强咽下一口松饼就再也吃不下。
她抬头看向琴姨:
“我今天想整理一下衣帽间,可能会有些乱,您别让人上来打扰我。”
琴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
“好的,少夫人。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姜明婳挤出一个微笑。
回到卧室,姜明婳锁上门,从床底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袋。
离婚协议是昨天才从律师那里拿到的,她签好字后一直藏在枕头下面,整夜未眠。
她站在这间熟悉又充满温情的卧室,处处都留着谢瑾臣和她欢爱的痕迹。
沙发,阳台,浴室,地毯……
她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抚过梳妆台上两人的合照。
照片里谢瑾臣搂着她的腰,两人在马尔代夫的夕阳下,她当时笑得灿烂。
那是他们蜜月时拍的。
姜明婳深吸一口气,将相框倒扣在桌面上。
她不能看,看了就会动摇。
行李箱合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姜明婳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谢瑾臣的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
她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少夫人?”
琴姨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有您的快递。”
姜明婳心头一跳:
“放在门口就好,我一会儿拿。”
她等脚步声远去后才开门,发现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拆开一看,是一条钻石项链,附着一张卡片:
“宝贝,结婚三个月快乐。今晚等我回来。老公。”
姜明婳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她跌坐在地毯上,泪水终于决堤。
三个月了,她跟谢瑾臣结婚已经有三个月,她不懂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好像已爱他深入骨髓。
她忘记了今天的日子,谢瑾臣记得,还准备了礼物。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
她将项链紧紧攥在手心,钻石的棱角刺入肌肤,却感觉不到疼。
手机再次震动,是陈凌茜发来的消息:
“婳婳,明天试婚纱你一定要来啊!我特意选了一位超级棒的设计师!”
姜明婳看着好友兴奋的文字,心如刀绞。
陈凌茜下周就要订婚了,现在可能却要缺席了。
因为会遇到他,她怕自己忍不住再次回到他身边。
她回复了一个“好”字。
拖着行李箱下楼时,琴姨正在客厅插花。
看到她的装束,手中的剪刀"啪"地掉在地上。
“少夫人,您这是……”
“琴姨。”
姜明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要出趟远门。等……等瑾臣回来,麻烦您替我说一声,不要让他担心。"
她在临走之前去了趟谢瑾臣的书房,将一个信封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里面是离婚协议和她的婚戒。
琴姨恍然大悟,刚才看少夫人脸色不太好,还提着行李箱,以为出了什么事,笑道:
“我知道了少夫人,您要去哪?怎么不直接跟少爷说?”
琴姨心里有些奇怪,但她没多想。
“他现在估计在飞机上,我不好联系他。”
姜明婳打断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垂下眼睫掩饰道:
“您就按我说的做,我去的地方离京城也不远,不用担心我啦琴姨。”
琴姨张了张嘴,有些不放心:
“至少让司机送您。”
“不用了,我叫了车。”
姜明婳勉强笑了笑,“谢谢您啦。”
谢谢您这三个月在这里一直照顾我。
走出溪山别墅的大门时,姜明婳没有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跑回去。
阳光依旧明媚,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艳,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有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出租车缓缓驶离这片豪华的住宅区,姜明婳终于放任自己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