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侯夫人不自觉地侧过头,目光落在了姜窈身上,却只见她低着头,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心神尽数在手中的锦盒上。
柳氏的脸色则更加苍白,脸上满是恐惧,求助似的看向宣阳侯夫人。
摄政王妃......
好端端的,摄政王妃怎会关心此事......
她只是想叫姜珍攀附上宣阳侯府,可现在事情已经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是什么大事,也怪我治下不严,差点叫底下丫鬟惹了祸端出来。”宣阳侯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将刚刚发生的事简单描述了一下。
与其叫摄政王去查,不如直接主动将此事告知。
话里话外,倒是将整件事全推在了丫鬟身上。
金宁面上表情不变,仍是笑眯眯的开口说道:“竟是如此,不过二位姑娘一直与我家夫人待在一处,这其中定是有些误会。”
“定是如此,”赵若钦抬手虚扶着额头,接话道,“我一直待在屋中,并未见有人进来。”
当事人与人证都这样说了,旁人自是不能再说什么。
“那便是误会,叫各位夫人见笑了。”宣阳候夫人抿嘴一笑。
身边几个夫人也道,“也怪不得夫人,今日侯爷寿辰,府中一忙,有些疏忽也正常。”
“那不知夫人打算如何处置?”金宁眯着眸子问道。
宣阳侯夫人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当即冲身边的嬷嬷道:“将那不长眼的贱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后即刻发卖出去!”
有摄政王夫人这个人证,姜珍自然不会再被怀疑与赵若钦共处过一室。
派人送走了金宁,宣阳侯夫人才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众人回到宴席上。
不过经历这一遭,宴会远没有刚刚热闹了。
姜珍回到宴席上以后就一声不响的站到了沈氏身后,柳氏几次想将人拉回自个身边都没得逞。
不过柳氏她现在正因着刚刚的事烦闷呢,也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勉强过了时辰,宴会就散了。
散场时,姜盈注意到姜窈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关切问道,“窈儿,你怎么了?”
自从拿了这锦盒之后,她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我没事,阿姐,”姜窈摇摇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阿姐,我还与谢公子有约,阿姐先与母亲回去吧。”
姜盈见她这样说,小声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姜珍跟着沈氏离开了。
姜窈静静地站在角门处。
这里有些偏僻,此时只有春兰在旁边陪着她。
“小姐,您心情不好吗?”
春兰见姜窈闷闷不乐,小声问道。
姜窈没接话,自顾低着头,她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碰上摄政王。
她在假山旁听完那几个小厮的话,很快就反应过来。
赵若钦早早退了宴,怕是比姜珍更早的进了竹园厢房。
这样的话,柳氏打的什么主意就显而易见了。
那丫鬟怕也是在宣阳侯夫人的授意下,才敢领着姜珍过去。
“小姐,那你说这......二姑娘也知情吗?”春兰惊的瞪大了眼睛。
姜窈垂下眼帘,沉吟着没有开口,脑中思绪流转。
姜珍不知情吗?
不可能。
姜窈亲眼看着姜珍自己进的厢房。
是自愿,还是身不由己......
算了,别多管闲事了。
可是......
姜窈想了想宣阳侯做的那些事,等摄政王倒台了,宣阳侯一家也活不了多久吧......
好歹也有些血缘关系。
姜窈转身,重新朝着厢房走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轻手轻脚地挪到了窗户边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心里这么想着,姜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脸贴近窗户,透过半掩的窗帘缝隙,偷偷往厢房内看去。
!
姜窈只觉她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屋内光线昏暗,却足以让她看清眼前的景象。
地上散落着几件衣物,凌乱地堆在床边的地毯上。
外袍被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床榻上,纱帐轻垂,隐约透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可姜珍却不在床上。
缩在角落里的姜珍听见动静,心中一惊,警觉地抬头朝窗口看去。
谁!
她眼睛紧紧地盯着窗户,可看清来人是姜窈后,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姜珍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一些,忙地冲姜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姜窈想起来意,将窗户又打开了一些,指了指宴会厅那边。
冲她做了个手势,说那边一会就要来人了!
提醒完以后,姜窈就离开了。
她只能做到这,怎么选是姜珍的事。
房里的姜珍有些犹豫,她看了一眼床上,脑中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