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以前在屋顶上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吗?”
一听这话,连谢夫人看向谢余年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些不满。
好不容易有个儿媳,怎么就什么也忘了。
谢余年皱了皱眉,“我没”
姜窈哭唧两声,“曾经我们那些誓言,你也忘记了吗?”
谢夫人扫了谢余年一眼,恨不得替他回答。
谢余年:“......”
他的手在被褥下面慢慢攥拢成拳。
姜窈不可置信般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没有拦你去野猎......”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便再次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滚落,显得格外脆弱和无助。
谢余年眼中闪过一丝匪夷所思。
他垂下眼睑,看着搅动着帕子的那只细白的手,眉头微挑,眼神在姜窈脸上徘徊几番,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好像是有些印象。”
“噶?”
姜窈怔住,她随便说说的,谢余年能有什么印象?
一阵鸡飞狗跳后,府医终于写完了药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弯着腰开口:“这些药材需按照我写的分量煎煮,每日三次,饭后服用。”
顿了顿,他又道,“同时,谢公子需要静养,避免情绪波动,以免加重病情。”
元正上前接过药方,“有劳了。”
“既然要静养,”谢夫人看了眼天色,“那余年你好好休息,时候不早了,我先将姜姑娘送出去。”
元正将谢夫人一行人送了出去,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转身回到房间,发现公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谢余年往后一靠,背抵着床柱,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他身上,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发丝随着他轻微的呼吸轻轻摇曳。
看上去心如止水,不像是什么欠了情债的人。
“公子,您是何时与姜家姑娘......”元正面露难色,不敢相信自家公子还有这种风流事。
他身为公子的贴身小厮,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谎话连篇。”
想起刚刚的动静,谢余年伸手捏了捏眉心。
“可姜姑娘怎么知道您腰上有伤?”元正瞧着谢余年的脸色,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问道。
他是知道的,自家公子压根就没失忆,甚至连野猎时失足落马都是装出来的。
就是打算假装失忆,更好的行动。
原本也没打算在今天“醒”过来,谁料半路杀出来个姜姑娘。
“那公子,那为何不叫小的为您作证,揭开这姜三姑娘的真实面目?”
“先不用,”谢余年沉吟片刻,觉着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先去查查她。”
元正点了点头。
“对了,”谢余年将最外面那层外衫脱掉,“拿去洗了。”
这人平日里熏的是什么香,弄得他现在整个怀里都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挥散不去。
第12章 楚嬷嬷
夏日的炎热笼罩着整个庭院,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空气中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姜窈正躺在靠窗的贵妃榻上,一袭轻薄的夏衫,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发丝随风轻轻飘动。
她在家中待了好几日,关于她去谢家探望谢余年的消息已经散了出去。
如今京中传言渐盛,谢家那边也没出来否认,姜窈只以为是她记错了谢余年清醒的日子。
“小姐,楚嬷嬷回来了,说要来跟您请安。”春兰叩门进来,小声说道。
“叫她进来吧。”
姜窈将手里的话本子合上放到一边,懒洋洋道。
“对了,春兰,你去......”姜窈翻了个身,与春兰耳语一番。
春兰点点头,转身下去了。
一阵脚步声渐近,一道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楚嬷嬷身着一袭精致的锦缎长袍,每一寸都透露着华贵与精致。
不仅如此,楚嬷嬷头上的珠翠更是琳琅满目。
姜窈眼尖,瞧见那袖口用的竟是金线。
不禁暗自惊叹,这嬷嬷还挺有钱。
楚嬷嬷一瞧见姜窈,神情就十分激动,快步走到姜窈面前,还没等姜窈反应过来,就给姜窈行了个大礼。
接着,还没等姜窈说话,又自个站了起来。
快走过来拉着姜窈的手,哽咽开口道:“我的心肝儿!我回来了!怎么几日不见,就瘦了这么多?”
姜窈不着痕迹的抽出手,随口解释了一句,“嬷嬷先坐吧,这两日天热,用的自然就少了些。”
楚嬷嬷坐在了姜窈身旁的矮凳上,还十分自觉的拿了块软垫放在了她屁股下面。
动作十分娴熟,刚刚的自称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