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侯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还不赶紧把他们几个拉下去,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
萧旌怕宣阳侯情急之下说出什么,急忙冲底下人使了个眼色。
赵若钦抬起头,目光在萧旌脸上停留了一瞬。
萧旌看上去与往日并无不同,仿佛宣阳侯府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身边的赵若许仍状若疯癫,任由侍卫架着往外走,口中仍在嘟囔着什么。
赵若钦凑近了才听清,赵若许嘴里说的是,“世子...我才是世子...我要当侯爷...”
太后看着底下,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我还记得老宣阳侯,没想到如今......实在令人痛心。”
萧旌闻言,神色晦暗,“嫂嫂,宣阳侯府若当真圈养死士,意图不轨,那便是大逆不道之罪,绝不能轻饶。”
太后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皇弟所言极是,此事必须彻查,绝不能姑息。”
萧旌的视线落在了谢余年身上,“如此处置,谢公子可还满意?”
谢余年淡淡道,“微臣只是如实陈述事实。”
说罢,他转身对太后拱手道,“多谢太后娘娘。”
“那这成绩一事?”萧旌看了一眼天色,重新开口。
如今赵家已无望了,这殿前太尉,怕是要落到王家手里了。
“念吧。”太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王名扬,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萧旌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握着狩猎成绩的名册,一行一行地念下去。
“徐家公子,徐景轩,猎得鹿两只,野兔五只。”
......
“蒋家公子,蒋星野,猎得鹿两只,野猪一头,野兔四只。”
台下,蒋星野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朝四周拱了拱手,显然对自己的成绩颇为满意。
但很快,他的笑就收了回去。
“王家公子,王名扬,猎得鹿四只,野兔六只。”
蒋星野哼一声,哪里来的那么多鹿,怕不是提前放在那的。
然而,当萧旌念到最后一行时,声音忽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谢余年,目光复杂。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念道,“谢家公子谢余年,猎得鹿六只,野猪两头,野兔十只。”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纷纷将目光投向谢余年。
谢余年眉头微挑,似是早就知道这一结果。
太后身边的太监手持圣旨,快步走到高台前,高声宣道:“圣旨到——!”
除了太后与摄政王,众人纷纷跪地接旨。
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祭祖狩猎,勇夺头名者,特擢升为殿前太尉,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全场一片寂静。
殿前太尉一职,乃是皇帝近臣,位高权重,非一般人可得。
谢余年年纪轻轻,便得此殊荣,实在令人震惊。
萧旌脸色阴沉的握紧手中的名册,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却不得不强压下情绪。
脸色同样阴沉的还有坐在上座的太后。
她手中捏着茶杯,指尖微微发白。
宣阳侯府的倒台,本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可偏偏,是谢余年得了头名,成了御前太尉。
太后眸色瞬间有些深沉。
谢余年五年前入京,与朝中各派势力皆无过多牵扯,行事作风亦是难以捉摸。
原以为他要将京城搅个天翻地覆,谁知他领了个指挥使的闲职就在京中当起了纨绔子弟。
如今看来,这五年来的顺从,竟都是装出来的。
那......
他前些日子的失忆竟叫他们真的放松了警惕。
这般想来,太后不禁在心中叹道,谢余年此人,年纪轻轻却心思深沉,手段了得。
如今他得了殿前太尉一职,权势大增,日后恐成一大阻碍。
想到这,太后心中愈发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谢家小子,你有如此谋算,哀家很是欣慰啊!”
竟把她也算计了进去。
谢余年微微拱手,语气疏离,“太后娘娘过誉了,微臣只是略通骑射,不敢当此夸赞。”
太后见他滴水不漏,心中愈发不悦,只道,“罢了,既然你如此谦逊,哀家也不多说了,只是,殿前太尉一职责任重大,你可要好好为朝廷效力,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谢余年恭敬应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与太后娘娘所托。”
太后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今日之事,诸位也都看到了,谢家公子年少有为,乃是朝廷栋梁之才,诸位日后当也尽心竭力,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