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余年失忆,荣国公夫人生怕他没人压着在外面惹是生非,压根不许他外出。
想到这,蒋星野撇了撇嘴,凑到谢余年面前,委屈巴巴地说道,“年哥,你以后千万别再受伤了。”
谢余年终于转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聒噪。”
蒋星野被噎了一下,顿时蔫了下来,像只被训斥的小狗,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我这是关心你......”
蒋晏清见状,轻轻拍了拍蒋星野的肩膀,语气温和,“太医说了谢兄需要静养,你少说两句,别打扰他休息。”
蒋星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只是眼神依旧黏在谢余年身上。
谢余年缓缓闭上眼睛,似乎真的有些疲惫。
蒋晏清见状,对蒋星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离开。
谢余年恢复记忆的消息,不过一刻钟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一时之间,他的帐篷外热闹极了。
太后那边最先派人过来,身着宫装的嬷嬷进来,恭敬地站在床边,“谢公子,太后娘娘听闻您醒了,叫奴婢来问候一声,只是此次来的匆忙,并未带什么补品,不过太后娘娘已经传了信回京,到时候直接送到谢府上。”
谢余年坐在榻上,没有起身的意思,“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微臣感激不尽。”
嬷嬷笑了笑,又叮嘱了几句,便退下了。
一直到帘子落下,谢余年才垂下了眸子。
他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讥诮,此次狩猎发生的事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只是不曾想太后会过来插一脚。
王家公子就这么“巧”的看到了赵若许追他的过程。
如今看来,太后是想做那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了。
只可惜,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紧接着,萧旌也派了人过来。
虽不清楚为何萧旌不亲自过来打探,但还是叫元正将人亲自送了出去。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后,谢余年的脸色更黑了,几乎算得上是阴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榻边的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谢余年唤来了元正。
元正正在帐门口看着熬药,听见动静快步走了进来,“公子,怎么了?”
谢余年抬眼看着他,声音低沉,“我昏迷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什么事?”
元正一愣,以为自家公子是在问宣阳侯那边的事,便如实回答道,“回公子,赵若许已经被王爷抓起来,囚在帐中了,王爷说,等您醒了再处置他。”
谢余年抿了抿唇,似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沉默片刻,又问,“女眷那边呢?”
元正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抬头:“女眷?公子指的是......”
谢余年瞪了他一眼。
元正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答道:“回公子,小的骑马赶回来时,见姜姑娘脸色不太好,应是担心您的。”
谢余年闻言,神色稍缓,“她可过来看我了?如何说的?”
元正想了想,摇头道,“姜姑娘并未过来。”
“......”
帐篷内的气氛骤然凝滞,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元正偷偷抬眼瞥了谢余年一眼,见他神色阴沉,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姜姑娘......许是怕打扰到您......”
谢余年嗤笑一声,“你下去吧。”
元正低着头退下,压根不敢去看自家公子的神情,只在心中暗自叫苦。
看这情形,显然公子是动了真怒。
谢余年抬手看了看掌心,又将其放在了胸口。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闷得厉害,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他靠在榻边,目光有些涣散,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这次祭祖狩猎,本就是他故意疏远姜窈的。
谢余年心中猜想,摄政王注意到姜窈,或许正是因为他。
他不想让姜窈卷进来,亦不想让她因为自己陷入危险。
所以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可如今,事情了了,他才发现,人家也许压根都不在意。
“呵......”谢余年低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
他松开捂住胸口的手,指尖微微发颤,心中那股闷痛感却愈发强烈。
罢了,是他先疏远的她,姑娘家生点闷气也正常。
蒋晏清说,姑娘家就得多哄哄,他就是这么对他夫人的。
“公子!”元正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姜姑娘来了!”
谢余年猛地坐直身体,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快叫她进来。”
说着,他手指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配上他苍白的脸色,颇有几分病弱。
“谢公子。”
谢余年闻言一愣,抬眸望过去,确实是姜姑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