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川的妻子是叫小青吧?来!阿青跟我们干一个!”
邬沉站起了身,似笑非笑地压住她身边的酒杯:
“夫人这两日腿脚受伤,不宜饮酒。叔伯们若还未尽兴,我再陪大家喝一杯。”
说罢,他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等邬沉喝完这杯酒,他们便不再起哄他了,倒是换了其他人去闹腾。
祁逢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吃了几口菜,这酒宴的菜肴都是北楚口味,辣得人出了一身汗。
邬沉只动了几筷子,便停下了。
甘南坐在祁逢旁边,和她低声道:
“瞧瞧,最不能吃辣的在你隔壁呢。”
祁逢惊讶地反问:
“少爷不是能吃辣吗?”
刚到童家用饭时,面对一桌红彤彤的辣椒,她见邬沉面不改色地夹菜,还嘀咕他不愧是半个北楚人。
甘南嗤了一声:“哪能啊。”
“不过是不能拂了童家人的面子罢了,我跟他吃了这么多顿饭,从未见他吃过辣椒。”
原来是这样,祁逢垂眸想着些什么,忽听一道尖利的女声在他们身边想起:
“哎呀,阿墨,许久未见了!”
童墨脸上有一瞬冷漠闪过,而后平淡地和她打了招呼。
祁逢也瞧见了童夫人面上难得的不悦。
童玉和祁逢隔了个座,祁逢将甘南赶过去,让童玉坐到了自己身边,她低声问眼前人什么来头。
童玉撅了小嘴,不高兴道:
“一个坏女人。她叫祝珊,听说以前爱慕我爹,但我爹已经心悦我娘,她还要使些法子破坏他们的感情,还好最后我爹我娘没受影响,好好地在一起了。而她最后嫁了一个姓童的,前几年死在了战场上,作为家属沾了光,便成了空头的将军夫人。”
童玉不悦地看着那女人与童墨搭话:
“自从死了丈夫后,她过得风流,和好多男人都有过传闻,就这样每年都要来找我爹说些没用的话,真是讨厌!”
祁逢便明白了,这是专门来找他们不痛快啊。
祁逢转头和邬沉私语:
“少爷,来者不善啊。”
邬沉打量着祝珊,面上没什么表情。
祝珊拿了个帕子在手上捏着,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以前我还开玩笑呢,靖川要是再不成家,便把女儿嫁给他,我们也好做一对亲家。哎呀可惜了,如今他成家,我女儿还没有主儿呢?阿音,快快过来,好让你的靖川哥哥瞧瞧你。”
童夫人更是不悦了,人家两夫妻好好坐在这,她起什么哄。
童音跟在祝珊后面,眼睛有意无意地黏在邬沉身上,甜甜地喊了一句靖川哥哥。
邬沉没拿正眼瞧她:
“我只有一个兄弟,没有凭空出生的妹妹,小姐自重。”
童音咬了唇,似乎很委屈。祝珊丝毫没有尴尬这一说,继续大声道:
“哎哟,你的哥哥都把你忘掉了,还总是说要嫁给人家做妻子,现在人家都有妻子了,你可怎么办呀?要不然你问问你的好哥哥和嫂子,平妻愿不愿意?”
童墨难得生了气:
“祝珊,我警告过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怎么就能这么没脸没皮的说出这种话。
邬沉轻嘲一声,给身边的祁逢添了杯茶,语气讥嘲:
“祝夫人平妻二字说的倒是轻巧,难道你丈夫生前也和你说过要娶平妻?”
“你的女儿嫁不出去,干我何事?我和她非亲非故,况且,我的夫人好好地坐在这里,若是看不见,好心提醒你,该去找大夫治治眼睛了。”
祝珊的儿子童峻不知道从哪里瞬间走了出来,语气不善:
“靖川这话说的,过分了点吧。”
一旁的甘南出了声,他笑得灿烂,话却刺人:
“你娘莫名其妙给别人塞平妻的时候你听不见,这个时候倒是出来了,怎么,你是耳疾犯了?”
祝珊便要掩面哭泣: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怎这般咄咄逼人,你们童家武不及人,便要逞口舌之能吗?”
童墨一家的确是童姓宗族中少见的例外,他们并不擅长武术,往年宗族大典,也常因此被祝珊嘲笑。
这是没办法反驳的地方,童墨正沉默着,一直没开口的祁逢却说了话:
“祝夫人不仅看不见我,还瞧不起我?我出身武将世家,论起身手,可未必比你们差。”
童峻嘲讽道:
“你腿受了伤,还敢放这种狠话。”
邬沉似乎已经猜到祁逢要干什么,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我在书上看过北楚一门独特的比试,双人骑射,童公子有没有兴趣比一场?”
祁逢笑意盈盈,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若是你们赢了,我们便承认技不如人,给你娘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