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礼打笑道:“外祖母这么挂念我呢?听见我们来有这么高兴吗?”
贺老夫人笑着嗔怪了他两句,目光却是绕过他,看向了身后的祁逢。
祁逢也在看她,狐狸眼里盛着笑意,见她望过来,乖巧地行礼:“阿逢问外祖母好。”
贺老夫人走近了,伸手抚了抚女孩的脸,祁逢感受到她的手有些颤抖。
贺老夫人欲言又止,一句话也没说出,眼眶却红了。
她将祁逢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吸了吸鼻子:
“罢了,罢了,回来就好了。”
祁逢心中也很感伤,垂眸整理了一会情绪,才重新抬头问道:
“舅舅们呢?”
旁边有一女子走了上来,贴心替老夫人解释道:“伏冬和凛夏都还没下官,景逸在药坊里帮忙,我刚让人去唤他了。”
这位便是如今的贺大奶奶,也就是贺伏冬的妻子。
祁逢听祁礼说,贺父前几年去世了。而贺老夫人的三位儿女,贺鸣秋排行第二,哥哥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贺伏冬,弟弟贺凛夏则是太仆寺少卿,管理皇家的车马牧畜。
祁逢这两位舅父,也是十分优秀的,自然可以窥见贺家教子出色。
祁逢被送去乡庄的时候年纪尚小,对贺大奶奶的印象只停留在漂亮聪慧,如今再见面,却发觉对方的容貌一如往日,性格也是那般温柔。
祁逢向她问过好,四人落座,贺老夫人细细问她这几年的生活,祁逢挑了些能说的回答了。
祁礼也时不时插一句嘴,祖孙三人其乐融融。
有一道声音远远地在门口传来:
“奶奶,孙儿可回来晚了?”
第25章 秘密
堂中几人纷纷朝门口看去。
来人正是刚得了国子监榜首的贺景逸。
他一身霜色锦袍,墨发以一玉簪高束,眉眼如画,颇有少年意气。
他唇边笑意深深,快步走了进来。
还不等贺老夫人介绍,他已经笑嘻嘻朝祁礼祁逢问好:
“表哥表姐,我方才在药房里帮忙,没能及时赶到,还请表哥表姐原谅啊。”
贺大奶奶掩面笑着,贺老夫人笑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眼色。”
贺景逸依然笑着,却是往后头看了眼,道:
“孙儿刚才在门口
碰见了父亲和二伯的马车,怎得还没......哟,您瞧,他们到了。”
贺伏冬和贺凛夏是一起回来的,兄弟交情很好,下官途上遇到了,也会一同结伴回来。
贺伏冬剑眉星目,让人一瞧便觉君子温润,又正值而立之年,端的是稳重自持,身上带着些沉浮宦海的成熟,一见便知气度不凡。
贺凛夏比起大哥来,更似位翩翩公子,生的是明眸皓齿,持一方恣意洒脱。
他们已被贺老夫人知会过,但当亲眼瞧见祁逢的时候,心中仍旧有些惊讶。
他们这位外甥女,出落得实在太好了些。
一番寒暄过后,祁礼先拱手恭喜道:
“听闻景逸刚得了国子监的榜首,实乃一表人才啊。”
贺景逸连忙摆手:“表哥可折煞我了啊,表姐才是真的天资聪慧,一回京便多了个文宣堂的魁首!”
贺伏冬爽朗一笑:“那可不,这回咱们家,可是双魁!”
双魁的确是一桩喜事,可这么一提,很难让人不想到那病逝于乡庄的贺鸣秋,贺老夫人可是最疼爱这个女儿的了。
但她却连贺鸣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见老夫人垂眸掩饰自己的感伤,贺大奶奶有些恼怒地瞪了身边的丈夫一眼。
贺伏冬立刻噤声。
祁逢给祁礼使了个眼色。
趁着这个机会,他们是时候将当年的秘密说个一清二楚了。
祁礼和祁逢站了起来,由祁礼开口,祁逢接话,将当年贺鸣秋被诬陷私通的事一一说来,包括她是如何在乡庄被害,丢了孩子和性命。
待听完后,在场的人几乎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祁家兄妹。
尤其是贺老夫人。
她有些激动地站起,抓住祁逢的手,面上皆是悲愤:
“阿逢,你是说他们不仅诬陷鸣秋私通,还将鸣秋和你一起赶到那乡下去么!”
贺老夫人难得情绪失控,面上泪痕未干:
“我的鸣秋一向端庄自持,怎会做出这等丢了颜面的事情!我的鸣秋,就这样在乡下丢了命!我要去祁家,向他们讨个说法!”
祁逢怕她做出冲动事,一把将她抱住:
“外祖母,我爹他们不知道此事。”
祁礼附和道:“不错。有人将祁家上下骗了个遍,所有人都不信母亲是被陷害的。”
祁礼朝两位舅父跪下,请求道:
“我入仕不久,阿逢刚刚回京,若是只凭我们二人,想帮母亲找出当年的凶手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