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逢心里暗下决心,射御考核,她还是尽量不去旁观了。
再和邬沉混到一起,她讨不到半点好处。
她沉默下来,邬沉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身影交叠,缓慢地往后院移动。
此刻的后院已经有了一些动静。
前不久,喝得烂醉的黄尘被人扶到偏房床上休息,小厮们便也退了出来。
等人走了,槐序悄悄让人将带着被下了药的卫科扶了进去。
随即她快速离开,同时不忘带走已经熏了许久的香炉。
香炉里放的是祁逢制的催情香。
早在她答应邬沉后,就让槐序偷偷拿来放在这屋里熏着。
祁逢放的药量大,气味混着屋里陈年的灰尘却不明显。
更别说混上黄尘一身酒味,小厮们退出去的也快,压根没有发现不对。
有丫鬟羞红了脸,急匆匆地从人群里跑出来。
被祁逢拦住,故作惊讶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丫鬟支支吾吾。
而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已经落到了邬沉身上,连带着身边的祁逢也被关注到。
祁礼立在人群边,状似无意地将人们的疑惑问出来:
“阿逢,你怎么和王爷一块过来?”
祁礼在替她解围,怪只怪她忘了身边人实在太过惹眼,还未来得及离开就被人盯上了。
一个刚回京的千金,贸然和另一名男子在一起出现,而且那位还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祁逢了然,一边走向祁礼一边回答道:
“突然听见后院出了事,我便赶过来看看。谁知路上遇到了殿下,殿下不常到祁家,不熟悉后院如何走,我便同他一起过来了。”
邬沉心中嗤笑。
对于祁家,他怕是比祁逢都熟。
此刻青年只是沉声问道:
“发生何事了?”
第19章 混乱
祁独玉还没赶来,听祁礼说他在席间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正回屋换衣。
禾知夏倒是在场,不过她见着房中的景象,呆愣了许久,一时也不知如何向邬沉解释。
后院来了不少宾客,但大多匆匆赶来,还未了解事情缘由。
眼前一团糟的后院,只有祁礼一个人走上前来,待行礼后冷静开口:
“回王爷的话,长平伯世子和淮阴侯世子酒后同居一室,闹出了这般荒唐事。”
邬沉闻言,却是扯出意味不明的一抹笑。
他偏头看向房门口,长平伯夫人和淮阴侯夫人正羞愧难当的站着原地。
事情的主角倒是不知在何处。
邬沉立在原地,语气散漫又冷漠:
“本王竟不知,长平伯府和淮阴侯府,全依仗夫人们来做主了吗?”
邬沉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偏房里头的人的耳朵里。
长平伯和淮阴侯今日也是到场了的。
他们赶来后院看见儿子胡闹成这副样子,气急攻心,正逢邬沉来到,他们干脆先让夫人们站出来,承受一部分的怒火。
听见邬沉的话,他们揪着清醒了的儿子们,硬着头皮从房中走了出来。
祁逢站在祁礼旁边观察着一切。
在看到两位夫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在心中替她们忿忿。
这两家伯侯,当真是很没担当。
让她惊讶的是,邬沉毫不避讳地点明了他们的用意。
他不愿用女子为他们铺台阶,更不在乎他们那点颜面。
于是他将矛头指向躲在夫人后的男人们。
邬沉见着出来的四人,长平伯和淮阴侯正陪着笑脸,预备说话。
邬沉却先他们一步,语气毫不客气:
“长平伯和淮阴侯真是为朝廷尽心尽力,连管教儿子的时间都不
曾有。”
邬沉稍稍偏头,鸣凤眼看见躲在长平伯身后的黄尘,讥嘲道:
“本王记得长平伯世子和镇南将军的千金还有婚约在身。”
“如今看来,倒是陛下眼拙,居然未看出世子是龙阳之好。”
长平伯脸色煞白,慌张到连话都说得有些磕绊:
“殿...殿下,我儿不是...不是断袖,只是酒后...”
邬沉打断他的话,语调刻意拉长:
“哦?长平伯的意思,酒后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慢条斯理道:
“若是世子今日是酒后烧杀抢掠,不知长平伯还能不能在陛下面前,为他说出只是酒后这般胡话。”
长平伯冷汗如雨,周围的宾客们闻言都看向他。
长平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如芒在背。
纵然如此,他也只能端着笑脸,给眼前的人解释:
“臣万万不敢罔顾国法。今日之事,是臣教子无方,才闹出这般荒唐来。”
“微臣失言,罪该万死,望王爷恕罪。”
说罢,他就要朝邬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