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并没有直接对眼前的人动手,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寒暄着。顶级的猎人总是想要在猎物被抓住之前满足自己愉悦的心情,不断的戏耍和玩弄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
赵钰指尖的焚骨水幽火在瑞王瞳孔中跳跃,洞虚之眼清晰看见这位昔日挚友脖颈处急速鼓动的血脉,他没想到当年与之心心相惜的人居然也是一个这么怕死又自私自利的家伙。
瑞王强压下颤抖的指尖,玉雕般的面容挤出三分笑意,“贤弟何须动怒?当初水牢之事皆是底下人擅作主张,你也知道本王每天都为了朝堂上的事情日理万机,手底下有很多事情都没法亲自监督,只能让底下的人亲自去办。”
“将你抓来关到水牢之中,完全是手底下的人私自做的决定,他们也是为了维护本王的威严,只不过当本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已经被魏武侯府的表小姐给救走了,不过本王已经为你教训了那些手底下的人,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千万不要因为手底下的这些蠢货而影响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赵钰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像是在说,你猜我信你这一套鬼话吗?!
瑞王知道眼前的人也不是个傻子,不然他也不能一直将对方当成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现在他只能够抛出一些条件,希望眼前的人能够不要计较之前的事情,也不要来伤害他。
“当知道无论本王怎样解释这件事情都是本王的不对,本王愿意补偿世子殿下不知将本王在京郊西南五十里内的金铜矿脉全部都割让给世子殿下,如何?”
“矿脉?“赵钰突然嗤笑出声,雷火凝成的锁链瞬间绞碎案上刚刚被他新拿出来的,就算摔在地上也不可能摔碎的金丝楠木镇纸,“瑞王殿下现在觉得是任何人都可以用黄白之物来收买了吗?还是忘了当时我们在山脚下曾经结为兄弟时所说的那一番誓言?“
他右眼星纹骤亮,书房四壁浮现当年的幻象。此去经年,有的人已经在不断的成长和历练当中被权力的气息俯视,早已经面目全非,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
瑞王看着书房白墙上涌现出来的当年幻想,他也有一瞬间的愣神。瑞王踉跄后退撞翻青铜烛台,蜜蜡顺着蟒纹袍角滴落,“那些陈年旧事...“
瑞王想说当年的那些陈年旧事他并没有忘,可是这后面的几个字就硬
生生的卡在喉咙之间,无论他怎样努力,好像都发不出来,毕竟有些东西已经真的不一样了。
话音未落,紫金雷火已沿着他脚踝攀援而上,烧得腰间蟠龙玉佩迸裂成灰。
“旧事?“赵钰指尖轻叩鎏金兽首香炉,炉中升起喜乐被焚骨水侵蚀的残影,“王爷殿下若是对我弄丢了那半块儿掌握漠北数十万精锐的虎符有意见,有什么气大可以找我来撒,你可还记得那个为了护住我被你手底下人虐待,用焚骨水生生化掉十根手指的可怜婢女?“
洞虚之眼突然洞穿瑞王丹田,新生的雷灵根如毒藤缠上他体内部本就不怎么强劲的灵脉,现在这些雷电化成的藤条已经完全将他的灵脉压制,让他再也施展不出半分的力量。
“什么婢女?”
毕竟又不是瑞王殿下亲自动手在魏武侯府将人抓走的,他是派人去的,至于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的,他向来都不曾去过问,只要能够达到他最终想要的那个目的就可以。
不过焚骨水确实是他们瑞王府独有的一种药物。
“本王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婢女而已,也值得世子殿下如此大动肝火,她能够为救世子殿下失去那十根手指不也是她的荣幸吗?”
或许他们生来骄傲,并没有将这些下等人的命放在眼里,可当赵钰认识到温幼宜以后,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上都是众生平等的,而且喜乐那样一个忠心的丫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才对,真是好人没有好报。
赵钰与瑞王他们之间已经渐行渐远了。
赵钰到这里怒火中烧,他暗暗催动灵力,让那些缠绕在瑞王丹田处的雷电藤条带着雷电的力量持续发力,捏得他浑身发痛。
瑞王喉间发出蛇类般的嘶鸣,七窍渗出因疼痛而不断涌出的血。
他疯狂拍打腰间传讯玉佩,却发现整座王府内部能够驱动的人手早就已经被赵玉逐一击败,他现在完全是个光杆司令,只能任由眼前的人要杀要剐。
赵钰踏着满地玉屑逼近,右眼倒映出写在卷纸上那些穷尽有力的字体。
“殿下将这焚骨水研制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焚骨水有一天会用到你自己的身上?不如今天我就让殿下尝试一下这焚骨水用到自己的身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