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夹杂着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同时响彻帐篷内外,“哥!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怎么没见你们……”
钟离廷一卷书径直砸了过去,“安静点。”
“哎……”卫令接了个正着,才发现小孩在睡觉,挠了挠头,压低声音,“怎么还睡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再睡下去,晚上可该睡不着了。”
头一句时,如花花就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有些茫然从桌案前爬了起来。
满帐篷都透着清冷的香气。
如花花回过头。
卫令挥了挥右手的红梅,“小孩,外面的梅花开了,哥哥瞧着开的好,想到你看不到也是可惜了,特意摘了一支最好的来给你看。”
那是一支小臂长的红梅,上面结着一个个或绽放或含苞待放的梅花,颜色鲜艳,花瓣上浸着融化的雪水,湿润润的,看起来便新鲜极了。
卫令说着,自顾自的走到两人跟前,盘腿坐在一侧,随手将书案上钟离廷那个青黄玉兽面纹笔筒里面的毛笔倒了个干净,然后正儿八经的将自个儿手里的花枝插了进去。
卫令调整了半天花枝的位置,自我欣赏道,“瞧瞧瞧瞧,多好看,我可太有艺术感了,这随手一折就是仙气飘飘,啧,这就是天赋异禀,诶,廷哥你觉得呢?”
钟离廷看了眼满桌子的名贵宣笔,又扫了眼卫令的手,没说话。
如果目光能化作实质,卫令那双手应该已经被砍掉了。
“好看!卫哥哥的眼光最好了,”如花花十分棒场,又凑近闻了闻,“满帐篷都是香香的。”
卫令眼光最好?
钟离廷冷笑一声,“玩物丧志。”
第57章 不要她了吗?
卫令翻了个白眼:“你这就是嫉妒!”
钟离廷闲闲的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道,“我嫉妒?”
那微带嘲讽的话脱长了些尾音,但语气明显不是疑问句,卫令却回答的字字铿锵:“嫉妒我没给你摘!”
钟离廷拖腔拿调的,“对,我好嫉妒啊。”
如花花立即跳出来,积极道:“哥哥,我去给你摘花,摘最好看的!只有最好看的花才能配上的上哥哥!”
卫令立时就不乐意了,嫉妒使他面目全非:“?你怎么不说给我摘,小孩你还有没有良心?”
钟离廷沉默一瞬,拆穿如花花,“你是想出去吧?”
如花花吞了吞口水:“……我没有。”
卫令拍了下桌案,恶狠狠道:“就该把你关在小黑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天天只能读书!”
桌案上的毛笔被桌案的振动引的咕噜噜往边沿滚动起来。
“卫叔叔,你好过分,哥哥才不会那样。”如花花一边说,一边默默动手将散落在书案上的笔一支支收拾起来,讨好的看向钟离廷,“是吧,哥哥?”
“啥玩意?”卫令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他怎么了就变成叔叔了?
卫令忍不住质疑道:“我今天长得很显老?”
如花花将毛笔一支支挂在笔架上,引据论证:“是哥哥要我喊他爹,那要是还喊哥哥,卫哥哥不是也要喊他爹了。”
卫令:“……”
这特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合着还是他不知好歹了呗?
卫令额角抽了抽:“……得,我今天就不该来,你们俩玩过家家,能别带上我这种正常人吗?”
“说正事。让你办的事办妥了?”钟离廷问。
“当然,”卫令立时正经起来,“妥妥的,今儿去看看?”
如花花眨眼睛,问,“看什么呀?”
钟离廷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忽然道:“想出去?”
可以出去了?
如花花立马点头如蒜。
钟离廷从一旁木椸上取下了一件厚厚的青莲织锦披风,一把扔到了如花花怀里,“把衣服穿好。”
如花花身上穿着件浅粉红直参针蓓花绸厚夹袄,下头是月白色钩针绣蜜蜂缠枝花缎百合裙,本来就裹得结结实实,再加上钟离廷那件长及拖地的厚披风,显的她整个人圆滚滚的,如花花微微仰头,有些迟疑的问:“可以不穿这件吗?”
“可以,”钟离廷随便套了件外衫,整理了身上坐的下微皱的袍角,“也可以不去。”
如花花:“……穿!怎么不穿,哥哥的披风最暖和了,我巴不得睡觉都裹着。”
卫令砸吧着嘴巴,然后含沙射影道:“小孩,你知道什么叫变脸大师吗?”
“不知道,”如花花十分认真的回答,顺带一波崇拜,“卫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呀。”
卫令顿了顿,冲她后面的话,很高兴道,“……你也很好。”
如花花不由问了一句,“卫哥哥觉得我哪里好?”
“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