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安抚如花花，“皇后也没有逼人嫁女的道理，先拖着，未必没有回转的余地。”
花家毕竟不是小门小户，没有强娶的道理，皇后也明白这个理，才先引了他们来游说。
如花花将额头抵在祖母肩上，闷闷不语。老太太轻抚她后背，忽听外间太医求见。
皇后叫来的太医，仔细给老太太把了脉，开了一些安神静气的药方子。如花花道了谢又给了人些赏银。
皇后还未回来，却是听到内侍吆喝了一声，“太子驾到——”
如花花愕然抬头。
江行云不是刚走吗？！
“宫中到处都是耳目。怕是刚刚这里与皇后说的话，他已经尽数知道了。”老太太叮嘱了她一句，“我知你心底不痛快，但别失了面上礼数。”
如花花点头。
一番客套后，老太太开门见山道，“殿下今日来，也是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孙女？”
江行云温和一笑：“老夫人明察秋毫。”
“既如此，老身直言了，”老太太开门见山地道，“我这孙女空有副好皮囊，实在野性难驯，不好相与，实在不敢高攀殿下。”
听到这话，江行云反而轻笑了一声，道，“老夫人口上说直说，又何必妄自菲薄说这些托词。”
他虽然平日里待人温和，但毕竟天家出身，真端起态度来，也是一副不可侵犯的威严。
如花花忽然拽了拽老太太衣袖，“祖母，容孙女与殿下单独一叙。”
“胡闹，这可……”
“祖母……”如花花上前走了一步，面向老太太，亭外吹来的风吹的她耳边碎发飘到了面侧，她随意将头发挂在耳后，轻声开口，“您身体不适，随宫人去歇息吧，孙女有分寸的。”
待众人退下，凉亭内只剩二人。
“殿下。”如花花主动走进去，步子微顿，对江行云微微福身，在他面前站定，“请殿下遣退左右。”
江行云摆了摆手，亭子里外伺候的人恭敬退了出去。
凉亭顿时便剩了他们二人。
江行云示意她入座，如花花却挺直脊背，“长话短说，臣女不坐了。今日并无旁人，臣女仰仗救命之恩斗胆问殿下一句，殿下几次三番强人所难，步步紧逼，这便是天家的报恩之道吗？”
“我知道，没有正妃之礼的确是委屈你了，但相信我，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
江行云知道，她心里定是耿耿于怀。
她与他原有婚约在身的，如今让她做侧室的确是委屈了她，他何尝不想给她正室身份？只是他与花容大礼已成，花容又有孕在身，他没办法弃花容不管。
如花花皱了眉。心底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江行云觉得她是因为计较那些名分？
第247章 确有心上人，已倾慕多年
如花花眸光清亮，“殿下误会了，臣女所求不是那些。”
“你所求为何？”江行云向前逼近一步，龙涎香混着压迫感扑面而来，“不管你想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寻来。”
“殿下还是不懂。”如花花侧身避开他的阴影，裙裾在青石地上划出半弧。“臣女想说，臣女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不愿再入东宫。”
“花如！”江行云朝前走了一步，“胡闹也要有个度。”
“不是胡闹，也不是欲拒还迎，”如花花往旁边随意挪了一点，避免二人站得过近，“殿下，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就是有缘无分。殿下执意想弥补遗憾，可桩桩件件都让臣女十分困扰——先是郊外匪徒，今日又是皇后娘娘……”
“本宫不知……”
“殿下当真无辜么？”如花花打断他，袖中指尖掐进掌心，“纵非殿下授意，亦是因殿下而起。”
如花花深吸了一口气，没给江行云接话的机会，便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臣女确有心上人，已倾慕多年。”
“你，真有心上人？”听她说完，江行云眸子微微睁大，语气里透着些不可置信。
如花花抬手做了发誓的手势，十分的认真与严肃道，“臣女句句肺
腑，若有一字虚言，愿受天打雷劈。”
“是谁？”江行云声线有些颤，他的呼吸大幅度起伏着，像是惊讶得不轻。
“这是臣女的私事，不便告知殿下。”
江行云紧紧攥起手指。
他向来都是众星拱月的存在，还是头一次被人大咧咧拒绝。
江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花如！你怎么敢！”
“臣女话已经说完了，殿下若没有旁的吩咐，臣女就先行告退。”
江行云就这般被她撂下，愣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他抬袖，带着怒气，一把挥开了石桌上的茶盏瓷碗。茶具落了一地，随之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