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江行云道,“我只是想对你好。”
“我消受不起,”两人对视,如花花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殿下您睁大眼睛看着我,您看着这些伤,说这种话不心虚吗?”
“我说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你白白受伤,”江行云放缓了语气,“嫁给我,我们是从小的婚约,我会待你好的……”
如花花这下不仅身上疼,气的胃也开始疼了。
“殿下想我花家姐妹共侍一夫,这事问过陛下吗?”如花花眼中带着寒光。
江行云放软语气,“我随时可以向陛下请旨休妻,绝不委屈你半点。”
他原本也不想做的这么绝的,可花容做出这样的事,也实在是难堪其位。
“殿下当真是薄情寡义。”
“我知你不愿姐妹相争,这些我都会妥善处理好,你不用沾手。”江行云道。
“殿下别再说了!我累了。”如花花胃里翻江倒海,疼得冷汗涔涔。跟这种人说话,简直比挨刀子还难受。
江行云往后坐了坐,给她挪开了一些位置,让她能躺得舒服些,“你睡会儿吧,等到了我唤你。”
如花花是真熬不住了,原本还想留下几分清明防备江行云,但强撑起的精神在闭上眼睛那刹那顷刻间消散,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昏睡了过去。
车轱辘悠悠压着地面转着,带着马车到了皇宫前,稳稳停下。
“月牙,醒醒,月牙?”
江行云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唤了数声,人却并未苏醒,连眼皮都未动,似是已经昏厥过去。
江行云自己先下了马车,而后回身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上轿辇,血色在明黄锦缎上洇开刺目的红。
第240章 退位让贤
东宫门前,十二对明纱灯在暮色中摇曳生辉。内监宫女簇拥着轿辇迤逦而来,朱漆宫门次第开启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雀鸟。
这般声势,人还未到时,东宫里便得了消息。
“娘娘,不好了!”宫女跌跌撞撞闯进内殿,惊得花容手中药盏一晃,褐色的药汁溅在锦绣裙裾上。
花容柳眉倒竖,带着些气斥责了两句,“没规矩的东西!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
“殿下他抱了个姑娘回宫了!”
青玉药盏“啪”地碎在地上。花容扶着榻边金猊兽首勉强稳住身形,丹寇深深掐在鎏金雕花上。
轿辇穿过三重宫门,江行云没顾锦袍上洇开的大片暗红,沉着面色抱人从轿辇下来,冲身旁内监吩咐了一句,“传太医院院首过来。”
内监应声,急步去了。
江行云抱着人径直往自己宫里去,身后的宫女太监都亦步亦趋的跟着。
花容等在必经之路上。细挑的身形,一身雍容的华服,被宫人簇拥着,端的是一副端庄温婉的模样。
江行云像是没看到她走过来一般,径直往前。
花容只能扬声喊了一句,“殿下!”
江行云步子微顿。
花容扶着宫女的手迎上前,望着太子怀中那个血人儿,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太子怀里抱着的细瘦身形,化成灰她都认识。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若不是身边宫人扶着,花容连站都有些站不住。她同江行云大半年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现下就宛如镜花水月一般虚无。
花容吐了一口气,强稳下心神,被宫人扶着,走了上去。
江行云看着她——这样的皮囊下,却是一副蛇蝎心肠。顾及她腹中骨肉是皇家子嗣,江行云才什么也没说。
花容盈盈下拜,“给殿下请安。”
“怀着身子就回去好好养胎,没事别出来乱跑。”江行云连眼神都没看过去。
花容面色不由一僵。
自她有身孕后,江行云处处都是呵护小心,往往都不等她行礼,他都亲自来扶了。如今他却沉着面色,别说虚扶了,往日会温柔搀扶她的那双手,还正紧紧搂着别人。
“太子妃。”宫人扶了怔愣的花容起身。
花容抿着唇,站直了身子,似是才看清他怀里人一般,掩唇喊道,“这是三姐姐?三姐姐怎么了?”
她说着,推开宫人快步迎了上去,满面的担忧,“三姐姐受伤了?好多血,天啊,怎么会这样?”
身后宫人连忙扶住了她,“太子妃莫悲伤过度,保重身子要紧。”
若是之前,江行云或许会感慨她们姐妹情深,可是如今已然知道了她买凶的事,再看她这幅模样,便觉得满心都是厌恶。
“这边没你的事,你且回去养胎吧。”江行云看着她,面无表情道。
“三姐姐如此,可叫臣妾如何放得下心回去?”花容眉目蹙着,担忧的神色从眼中溢出,“殿下不如把人送臣妾院里吧,三姐姐尚未出阁,留在您宫里恐惹闲话……况且臣妾姐妹之间互相照应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