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朝闻言挑了挑眉,“阿姐今日倒是小心。”
“你给人一刀,难免别人不会还手。”
“也是,除了虚张声势,这年头哪有打之前还先打声招呼说我要和你打仗的。”
花以朝抬手接过,随意掀开战书扫了一眼,随即瞳孔骤缩。
这什么玩意?虽然一句不带脏字,却句句都是嘲讽,生怕他们不全力以赴一样。
“有病。”花以朝低低骂了一声。
他这会找人找的焦头烂额,还没去找中容麻烦,他们居然敢主动挑衅。
花以夕一目十行的将那封战书看完,也跟着凝眉,“气势嚣张到如此地步,他们难不成真有什么法宝?”
“管他什么法宝,不服就打服他。”花以朝哼了一声。
花以夕有些迟疑,又将手中那战书反复看了一遍。
“别看了,什么玩意。”花以朝说完,一手从花以夕手中抽出那封战书,远远扔在角落。
花以夕拧眉,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我总觉得不太对……”
花以朝闻言,扯了扯唇角,蓦然道,“打回去再说,把巴陵打下来,就更好找人了。”
第158章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伏天的正午,骄阳肆虐,天空上此时没有一片云彩,空气都仿佛被烈日晒得凝滞了一般。
随着战争的号角吹响,两边的首次交锋也拉开了序幕。
沉寂了多日的巴陵郡首次从防守转换为进攻。一行行的中容士兵顶着烈日身着铠甲,烈日之下却没有一个人叫苦。
钟离廷身着了一套白色戎装,甲衣甲裳也都是素白色,其余战甲皆呈银色,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腰间佩着一把长剑,身后是同样素色的战袍。跨下骑着他惯骑的,膘肥体健的乌黑“刺客”,神情冷漠地立于军中帅位。
如花花在他身侧不远处的位置。她今日穿了身利索的窄袖短衣长靴,钟离廷给她的那软甲被她穿在了衣服的里面,从外并看不出什么。不过今天她头上戴了一顶冪帷,骑着一头雪白的高头大马,稳稳立在钟离廷身侧。
她头顶的冪帷外表与帷帽接近,但在帽檐处又比帷帽多了一圈嫩黄色轻纱帽裙,长度足以严实遮到腰胯。若是不接近,别说看清她的身形,怕是连男女都分不清。
再看她手边的马鞍,空空荡荡的,没有挂任何箭袋。
她有百步穿杨的箭法,却并未佩箭与弓出来,只随身带了把防身的腰刀。
“为何不带弓弩?”钟离廷眸光一转,眼神清冽的定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花花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慌张,轻纱下,她垂首,嗫嚅道,“我忘了。”
她怕,怕钟离廷让她出箭,怕钟离廷让她射的人她下不去手,她不敢带。
“上战场不带武器,你来做什么?”他语调清冽,不带任何语气。
不同于身侧那些面色激愤,斗志昂扬的士兵们,在如花花情绪十分复杂,“我认罚。”
“回去再说。”钟离廷打马上前。
一声令下,本来一触即发的战事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两军厮杀在一起。
一时之间,箭羽破空之声,兵戈相撞之声,厮杀之声,嚎叫之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两军交手并不是头一次了,两国之间一直以来打打停停的矛盾已经积蓄了已久,此时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更别提钟离廷昨日的拱火。
这也是钟离廷首次对上这位据说家学渊博的江阴侯。单看这人初出茅庐,就一举拿下建康之举,就实在不容小觑。
而他的身侧立着一位红衣如荼的女将,看来就是被称为雌雄双煞中的另一位了。
见对方两人都出来了,钟离廷也就放心了。
关于粮草之事,他并未派任何军中之人,只派了身边暗卫去办这件事。那些暗卫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也管惯会在人群中隐藏自己。
在士兵交战之际,钟离廷在后方观察着局势,指挥着布局,算着已经过去时间,并未亲自动手。
他今天志不在这场仗的输赢,只要粮草那边得手,他就是赢了。是以,如今他的打法完全是以拖延为主。
忽然,钟离廷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照了过来。
钟离廷抬头,对上了那位年轻的江阴侯骇人的视线。
那目光若是能化作实质,怕是早已被他看得满身窟窿了。
钟离廷:“……”
钟离廷扯了扯嘴角,唇角挂起了恶劣的笑意。这般眼神,看来是被他那封战书挑衅得够呛。
其实也难怪花以朝生气。钟离廷昨天那般下战书挑衅,今日来了又是这样一番“敌进我退,敌疲我打”的无赖打发,硬生生让人觉得这仗打得像是把拳头打在棉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