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小心翼翼地扶着人登上了马车,而后自己上去,动作间依旧是不紧不慢地。
待他们入座放下车帘,十一翻身坐上车辕,握住缰绳口中轻轻“驾”的一声,马车便向着开启的城门缓缓动
了起来。
马车的车身照着很正常的速度刚过大门,后边忽然不知缘由的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心下觉得有些不妙,十一连头都没回,猛地提了速。
车身终于完全行出了城门。
随即,后边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厉喝,“关城门——”
声音之大,就连他们这个位置都清晰可闻。
“少主,坐稳了!”十一顿时握紧了缰绳,低低同车内打了声招呼,然后扬鞭用力砸在了马背上。
城上守门地士兵听到后面那般急切地吼声,一众人急急忙忙地跑去关上城门,底下士兵也急忙放上路障。
在十一驾马出门的瞬息之后,随着“哐铛”一声巨响,城门重重地在他们背后关上。
此时此刻,花以朝也纵马疾驰至了城门前。
“侯爷!”领头的守门将领上前喊道,“侯爷有何吩咐?”
“前不久出城的人行中可有异常?”花以朝稳住马,气都未来得及喘匀,便急急地开口问道。
将领恭敬答道:“均未发现异常。”
花以朝重重地喘了口气,“半个时辰以内,可有年轻女子单独或者与人结伴出城?”
将领看了一眼刚刚在检查的那些士兵。
“有一个!”士兵对此印象十分深刻,立即回答道,“就刚刚,一个年轻富商带着自己夫人出城寻医,同行的还有家里车夫,那妇人是个年轻的,只可惜得了痨病,瞧着活不久了。”
怎么会是妇人?
花以朝脑海中不觉闪过不久前擦肩而过的那道身影,当时并不觉得什么,如今越想越觉得可疑,不由沉声道,“可是面容姣好,生了一双鹿眼琼鼻?”
那士兵观花以朝一脸寒霜地模样,吓得面色都有些白了。可脑海那刚刚看过的模样当真让人过目不忘,听到那问题,士兵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是,是个生个极貌美的妇人。”
“艹!”
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放了出去。
花以朝低低骂了一声,忍住了一脚把人踢飞得冲动,勒紧了手中缰绳,咬牙切齿地与士兵道,“开城门!”
而就在此时,花以朝的那群下属也终于骑马追了过来。
闻言,一下子便猜测到他们侯爷这是要出城追人的节奏。
一群人不由急急喊道,“侯爷不可!不能开城门!”
先不说这会儿出城能不能追上人,只一点儿就不行,外面那可是中容的地盘儿了,难说这会是不是有什么埋伏等着他们。
若是此时强行出城,说不定正落敌手。
听闻此言,正欲打开城门的士兵动作一顿。
“我说,开城门!”花以朝没有理会那些属下,一字一句道,“你听谁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士兵自然是听花以朝的。
不明情况,闻言士兵便想继续开城门。
那头大部队已经下马扑了过来。众人默契的分工合作,有人去拦士兵,有人死死拦在花以朝躁动的马前,“侯爷!外间此时说不准会有埋伏,侯爷万万不可以身试险!”
“侯爷不可冲动!”
“请侯爷三思,以大局为重。”
众人纷纷喊着劝道。
花以朝目眦欲裂。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亲妹,面对可能是被人挟持了的情况,叫他这会儿如何冷静下来?
第150章 不该沉溺
一众人拼了命拦着时刻都可能暴走的花以朝。
花以朝挣脱了那些又拽又拖,将他牢牢包围住的属下,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把揪出了城门守将,抓着人的衣襟,咬牙切齿吼道:“我让你把城门打开,没听到吗?”
守将已经看明了情况,闻言整个人瑟瑟发抖,“……侯爷,咳咳,您今天就是,就是借卑职一百个胆子,卑职也不敢开这个门啊,侯爷三思啊!”
“那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侯爷!”
“侯爷手下留情!”
一众人再次扑了上去,挤挤攘攘的,将那可怜的守将从花以朝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花以朝使不动人,亲自去开城门。
那城门门闩重达百八十斤,坚硬沉重,有意的设计让它并不好下手,但在花以朝的动作间,门闩一点点动了。
他的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城门处几乎是乱成了一团。
忽的,只闻“啪”的一声。
那声音极为脆亮,让所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花以朝俊美的面上顶着五个显眼的指印,他深吸一口气,愣是半天才说出话来,“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