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呢?
花以夕一时语塞,却依旧紧抓住人,像是生怕失去什么一般,那指间力道大的让如花花觉得骨头都开始痛了。
如花花“嘶”了一声,不明所以的抬头。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心底本就有鬼,如今又来这莫名其妙的一遭,一时更不敢妄动。
“等下。”花以夕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单膝点地蹲了下去,一手握住她光裸的脚踝。
“将军!”如花花受惊,忍不住想要后退,单脚被人抓住,一时身体失衡,趔趄了一下。
花以朝目光看着花以夕,头也没抬的出手轻扶了一下,下一刻,他已经意识到花以夕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紧锁住花以夕。
花以夕只抬头道,“你坐下。”
坐?她坐哪儿啊?
如花花看了一圈,准备听话坐地上,她刚拎起裙摆,下一刻,便被人横抱了起来。
如花花轻呼了一声,双手有些抗拒的抵着人的肩,“侯爷……”
“别说话。”
裙衫从光洁的脚尖滑落,下一刻,她右脚的脚掌便被站起来的花以夕握住。
事情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如花花又惊有怕,看着紧握住她脚的花以夕,正要开口,对方的指腹在她那只脚的脚心用力摩挲了一下。
“阿姐?”花以朝死死盯着花以夕,急于从她口中寻出一个答案。
花以夕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了下头。
忽而,如花花感觉花以朝抱着她的手臂在收紧,她有些害怕的抵住对方,借口找的飞快,“侯爷,您别,奴一身酒水,别弄脏您衣服……”
花以朝身子一顿,终于松开了怀抱,“你不认得我?”
她怎么不认识,下毒的罪魁祸首,她这次来建康的目标人物。
她垂眸,嗫嚅道,“侯爷威名远扬,满堂谁不认识侯爷?”
花以朝有些想爆粗。
一旁,花以夕一把将人捞了过去,“你看着我,看清楚。”
如花花茫然看着花以夕。
奇怪。这两个人都太奇怪了。
“月牙,我是阿姐,他是你小哥,你,你怎么会不认得我们?”
当年花以朝还没承袭爵位,府里上下仆役都惯唤他一声小侯爷,他们月牙那时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跟着就唤人小哥。
什么哥姐?对方这是把自己认成了谁吗?
如花花看着对方,一时不敢妄言。
花以朝牢牢看着对方。
仔细看来,那模样当真是许多赝品仿不来的,褪去婴儿肥的面容略有变化,可五官始终是骗不了人的。
花以朝深吸一口气,“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起开。”花以夕一把拨开了他,抓住长巾严严实实将如花花裹住了,才问道,“你不认识我?”
如花花点头又摇头。
她该说什么?
顿了顿,她有些迟疑开口,“您,您是花将军……”
“我问你,你哪一年生?”
这个问题把如花花难倒了,她从被捡到尉州大营后就不知道自己生年,于是回答,“回将军,奴是孤儿,不知道生年几何。”
“你是孤儿?何时何地被人收养的?”
如花花怕人继续盘问下去自己露馅,心思一转,找了个借口,“将、将军,奴早些年上山磕到了脑子,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花以夕有些说不出口,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怪不得不认他们,怪不得这么多年明明活着不寻他们。原来她把一切都忘了。
如花花扶着脑袋佯装头痛,实则心底忐忑的厉害。
她只想悄悄蒙混进府,没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变故,如今这个假身份,对方只要有心细查,铁定是要露馅。
“阿姐还是先别问这些了。”花以朝断然道,“回头让大夫再看看,先带她下去换身衣裳。”
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外吃了多少苦,才这般的谨小慎微。
想到什么,花以夕忽然浑身一僵,指着花以朝问她道,“他可欺负你了?”
花以朝在那刹那仿佛感受到了杀意,当即澄清,“阿姐,我没有!”
“我要听她说!”
如花花在对方注视下,轻轻摇了摇头。
花以夕也道,“别怕,谁欺负了你,我就替你杀了谁。”
闻言,如花花不由自主瞧了眼花以朝。
花以朝身子顿时一僵。
天地良心,花以夕说的欺负和这丫头理解的欺负绝不是一回事。
花以夕手扶向腰间长剑,一双丹凤眼也锐利地扫了过去。
花以朝后退半步,对此简直百口莫辩,“这……我,阿姐,你之前看到的都是误会,是个意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花以夕长剑带鞘一挑,从案席旁备着的酒壶的小台上挑了一壶酒,单手一接,直直递到如花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