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赤裸裸的偏向,简直比封官还要令人惊讶,旁边跟随的史官直接原封不动写进了书里,成为了后世不知多少人坚定站位,认为童启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奉朝的有力佐证之一。
诏书快马加鞭进入环县。
接旨的华夏书院众人,都已然呆了,就连童启也以为哪里搞错了,久久缓不过神来。
最尴尬的还要数旁边一起来接旨的县令大人章明浩。
谁懂啊?他明年便是最后一届在任了,托童启的福正准备升迁,还没得意两日呢,一转眼,治下的素人已经连蹦多级,成为了比他官阶品衔还高的人!
就离谱!
虽没有实权,可行礼、俸禄却是实打实的啊!
这就令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了。
而整个河南府,如今除了知府大人,其他官员遇到童启皆得俯身叩见,临近的州县,从六品以下,更是直接成为了童山长的下属!哪怕打轿骑马经过,都得亲自下来拜见。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荒诞的简直令人手足无措。
这让他怎么管?
眼见着章县令苦哈哈的准备屈膝叩拜,童启忙一把将其搀扶了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别别别,别这样搞啊!他也很慌的!
不过安安静静教个书,这怎么还一下子变成从六品了?
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奉朝日渐愈下了,如此任性随心的皇帝,这……确实不是明君之相啊……
因着这道旨意,还未开始期末考,沧澜山已经再次人满为患,童启及柏老等人不得不连着接待了好几波上门的底层官员,陪笑一场,这才以主持考试为由,迅速逃离。
“完了,我感觉我可能不适合当官,如果以后每天都得这样交际的话,我可能得疯!”
童启无力的说道,引得旁边的柏老和曹老嬉笑不已。
“这有什么,你是没看到胡丞相门口的盛景,每年官员评比,那抱着礼物想要登门的能从一条街排到另一条街去,简直比上朝的人数还多。”
想想那画面,童启忍不住抖了抖,颇觉可怕。
“对了,怎么没见到顾知府,我离开书院的这段时间,他没有找事吧?”
“您没听说吗?顾知府受了伤,如今正在府中修养呢。”
受伤?
细问之下,他这才知晓,原来在自己前往西夏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已经遭到了好几轮的刺杀,皆是四皇子旗下的勇士,为其主抱不平的。
顾知府狼狈不已,身上被连砍了好几刀,据说能活着都已是万幸,所以干脆闭了门,不再见客了。
这时间点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对自己封官不满呢。
想起一切的开端,那本账册,童启缓缓闭上了嘴巴。
他自认不算什么好人,可也没想过真的会有人因为那东西,前来追杀,不顾一切的报复。想来,京中的夺嫡应该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老皇帝的身体,应该是越来越不行了。
不过那和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时间进入到了十二月中旬,随着天气渐渐寒冷,华夏书院一年一度的大考,也进入了倒计时之中。
童启与一众先生们筹备着试卷出题的事情,而学生们则在加班加点的复习功课。
这一次考试主要是为了明年的分班。
眼见着开春后就是第三届的招新活动,二年级即将前往京城参加乡试、会试,一年级与学前班也因为每个学生们的学习进度不同,急需分开教学。一部分升至二年级,准备参加后年的县试,另一部分则继续留在一年级打基础,与新的学生们合流。
所以此次大考,如同一道分水岭,是进是停,只在一夕之间。
因着半路去参加了一场课后实践,回到书院的柳三变等人补课补的无比狼狈。
尤其是那些缺失的课堂笔记,更是几乎求爷爷告奶奶,才勉强借到了一份完整的,抄写完毕。
谢君仪一脸痛苦,整个人摊在座位上面,如同丢了魂一般。
“完了玩了,顾此失彼,我不会这一年还要再留在学前班吧?我不要!我不要和这群小萝卜头一起啊啊啊!”
他崩溃的抱紧脑袋,难以置信,而旁边的沈亦也在发愁着。
若是以往,他肯定不在乎留级不留级的事情,反正也没想着科举当官,但这一次去了环县一趟后,他已经彻头彻尾改变了初衷,他想试试,去做个对世界有意义和价值,令人记住的人,因此卯足了劲儿,也想往上考。
他要升班,他不想再继续在一年级待下去了!
期末考试,一共持续了整整三日。
考完后,整个书院里严肃的氛围顿时一松,就连安保队也敢大声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