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郭胜开不忍再视,连忙求助道。
可汪启元也很急啊,他虽入学最早,可又哪里经历过与远高于自己的官员争辩的事情?此刻大脑里拼命想着山长之前讲过的故事,可偏偏哪一个都无法带入今日之事。
归根结底,不在于这案件到底是真还是假,而是他们这些学生,压根就没有在知府面前辩驳的权力!
还未开口,便被斥退了。
这一瞬间,他无比埋怨自己的弱势,要不是向上爬的太慢,又怎么会沦落到毫无争论,只能眼睁睁被迫接受的境地呢?
就在众人以为将要完了的时候,堂外一声震呵。
“且慢!”
刘默带着王学政匆匆走了进来。
“我看有我在,谁敢屈打成招?顾知府,你这样审案,未免有些过于儿戏了吧?”
顾信之看到王学政入内,不由咬紧牙关,皮笑肉不笑道。
“王学政,我身为知府,自然有审查案犯的权力,要如何审,怎样审,便不劳王学政操心了吧?”
“你自然有着审案权,可我身居五品官,也有旁观的权力,更有看到不公正之处,向上启奏之权!这吴韧乃是新晋的秀才榜首,又是我未来的侄女婿,你想打他,仅凭这些,可还不足够!”
侄女婿?
这话一说,华夏书院的学生们和吴韧皆是一愣。
顾信之却挑了挑眉,有些觉得好笑。
这老匹夫,平日里看着不苟言笑,合着背地里竟然已经和华夏书院走的如此近了!还联了亲?好啊,既如此,那便更好了。
干脆一蹴而就,全部带走。
有着这样的侄女婿,王学政以后,也算是彻底废了。
他冷笑一声,抬手让旁边的衙役搬来一个凳子。
“好啊,既如此,那我也倒想看看,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辨之处?”
清水巷内,童启越走越觉得奇怪。
怎么左右邻里今日如此安静?
按理说他们刚刚中榜,正是被附近群众们疯狂拜访的时候,昨日不还说着要帮忙庆祝,这怎么今日就像是集体出门了一般,难道有什么他也不知道的活动么?
正疑惑着,恰巧碰上刘默妹妹急匆匆拿着竹筒出门寻自己的兄长。
看到童启后,她惊讶不已。
“山长?您怎么还在这里,哥哥没有跟您说吗?吴韧吴秀才被府衙里的官差抓走了,说是涉嫌杀人,如今正在堂上审问呢!”
“什么?”
涉嫌啥玩意儿?
童启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然而系统的突然上线,却让他整个清醒过来。
【叮,意外开启探案支线,请于三日内为自己的学生洗清冤屈,并找到城东灭门案的真正凶手!
成功:奖励解锁校长独立办公室
失败:无惩罚】
童启当即转过身,飞速向府衙内跑去,刘默妹妹则紧随其后,速度渐渐落下了一大截来。
而府衙内,审问仍旧在继续。
即便王学政在旁观看,也影响不了人证物证的无懈可击。
有着人撑腰,吴韧好歹渐渐冷静了下来,大脑里迅速复盘着方才的信息,出声问道。
“学生有一疑惑,还请询问一下这位更夫。您说当时看到我乃是三更时分,属于后半夜,那么按理说无灯无火,你连我手上的凶器都难以看清,那又是如何看到衣衫上的血迹的?就算此案真是我所作,以我的性格,又怎么会将当日的东西皆存起来,却不毁坏呢?这不符合逻辑。”
那更夫猛地被追问,忙辩驳道,“这有什么不符合逻辑的?小老儿我视力一向很好,夜间视物,也很正常啊!”
“那你为什么没死?若他一口气杀了五个人,骤然见到你,为何不干脆做绝,以除后患呢?”
旁边的汪启元骤然开口道。
刘卜温吓得忙清了清嗓子,扯了扯对方的衣角,让其注意一些。
王学政更是颇为惊讶,忍不住侧目而视。
他始终听闻汪启元和吴韧乃是华夏书院并列的双雄,便一直以为这两个人性格应该也十分相仿,却没料到,这汪启元竟能说出这样的狠话!
如此心性口气,不像是文人,倒像是什么奸雄一般?
难怪小小年纪,便能够破釜沉舟,带着全部的家产献给木知府,光是这份狠绝果断,便非常人所有。
他日入驻朝廷,只怕不是高官,便是奸佞啊!
童启这书院,可真是藏龙卧虎,令人惊喜。
那更夫被这话吓得后退两步,不自觉辩驳道,“有可能……他只是没看到过,或者来不及呢?而且当时已经快天明了,他许是怕人撞见,所以才……”
“快天明?你方才不还说是三更时分遇到他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成天明了。”王学政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