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帮她提起果篮。
“你们刚摘的?”
“嗯,尝一颗小番茄,很甜的。”喻梨亲昵地塞了一颗番茄到他嘴里。
“确实很甜。”沈廷屹说,又把果篮递给沈砚,“哥尝尝。”
沈砚冷眼看喻梨挽进沈廷屹的胳膊,淡淡拒绝:“不吃了,待会儿吃饭。”
说完他先走前面。
剩两个人在身后腻歪。
“怎么忽然想去南极看极光?”沈廷屹问她。
“就是想跟喜欢的人去看一次。”喻梨笑笑说。
“那等我排好假期,不用非要哥请客。”
喻梨:“我也是开玩笑的。等我们假期都合适的时候吧。”
“行。”
沈砚走在最前面,喻梨说‘想跟喜欢的人去看一次’的时候,他手指不自觉捏紧,分不清楚是身体还是心脏传来的抽搐感。
下午,阳光晒得人软绵绵的,各自去睡了会儿午觉。
喻梨跟沈廷屹入住了一间套房,分大小床那种。
喻梨是被沈清吵醒的,沈清说她睡了一下午,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廷屹早跟阿砚他们玩牌去了。
工人运了一些适宜栽种的树苗过来,附近有些空地要补栽。
她想带佑佑去挑几棵种在四合院里,等她有一天万一离开佑佑,世界上也至少有棵树能替孩子遮风挡雨。
对了,你记得我们家里那颗樱桃吗,是我奶奶种的,每次一看到树,就想起奶奶呢。
树的生命可比人的生命长久多了。
沈清一路叽叽喳喳跟她说话,一路跟她感慨。
喻梨忽然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沈清让她也挑的时候,她就挑了一棵槐树树苗。
“师傅庭院里也有一颗,每年槐花开的时候,师傅说总想起师娘。”
两个人选好树,一下午在玩牌的三个男人过来了,看他们手里拿着树苗,许志恒便问了一句。
沈清说了理由,提议:“不然我们各自种一棵,很多年后再来看,不觉得挺有意思么?”
许志恒看了呆萌的儿子一眼,点头同意。
沈廷屹接过喻梨手上的树苗:“我跟喻梨种一棵就好,不然院子里也种不下。”
沈清想了想说:“倒也是。那我们种一棵,廷屹跟喻梨一颗,阿砚你也挑一棵,三棵树刚刚好,就是你那棵有点独啊,也不知道缺了爱的供养能不能长好。”沈清总拿弟弟的单身开刷。
沈砚都不稀罕搭理她。
连许志恒也忍不乐:“你姐说话有时候土土的,还爱的供养。”
沈廷屹跟喻梨都强忍笑,最后还是憋不住,破功,笑得眉眼弯弯。
沈砚拗不过沈清,还是得勤勤恳恳种一棵。
沈廷屹铲土,喻梨戴着手套,将树苗埋进坑里,两个人协同合作。
喻梨选的槐树,沈清就说:“槐树生长周期很慢啊。”
喻梨看一眼种好的树苗:“没关系,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总有长大的一天。”
沈清笑:“小梨子有时候是挺固执的。”
沈砚的树苗种在对面,正在埋土,闻言看了一眼说话的喻梨。
她面容恬静,隐约有落日的霞光落在她脸庞上,有种岁月静好的美。
“我陪你等。”沈廷屹握住喻梨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啧啧……”沈清有些受不了。
沈砚收回目光。
最后大家把树种好,沈清还带着许佑给每棵树立了一个小木牌。
木牌得也很有意思,自己家和喻梨那颗都是心型的,写上大家的名字。
只有沈砚那棵立成规规矩矩的正方形,写着‘舅舅’两个字。
许佑是懂怎么扎心的,颠颠地跑去抱住舅舅的腿,口齿不清:“舅舅,妈妈说没人爱你,佑佑爱你。”
许志恒脸上笑出皱纹,搂着老婆的腰肢:“你儿子真棒。”
下午睡太多,喻梨晚上有些睡不着。
沈清他们去泡温泉,喻梨不大想泡,处理了会儿公司的事。
最近公司黄了好几个项目,项目组的同事都有点丧。
喻梨是老板,除了要跟大家一起总结失败经验,拿出更好的方案外,还要给同事们加油打气,当好定心丸。
但她其实也有点丧,合作的两三家公司忽然的就说不续约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山里蚊子特别多。
尽管屋里已经用了驱蚊设备,但喻梨大约血型特殊,手臂上还有腿上还是咬出几个红肿的包。
越抓越痒。
她找了找,没找到房间里有驱蚊水。
想去问问礼宾部有没有。
她刚要走到庭院中央。
听见沈砚跟沈廷屹坐在矮几上喝茶聊天。
“哥知道我为什么要带喻梨来吗?”沈廷屹接过沈砚递来的紫砂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