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他衣衫半敞,棉质休闲裤抽绳的上方,肌肉铺平,带一股紧绷后的松懈感,透过客卧狭窄的门,薄唇咬着烟头,视线长时间停留在床上阖眸的女人身上,目光深邃幽静。
第二日早晨,天光大亮时,喻梨才幽幽转醒。
脑子里习惯性过了一遍今日计划,要带星星去参观新学校。
客厅里隐约传来星星稚嫩的声响,喻梨看了一眼身处的客卧,抱膝在床头坐了一小会儿,然后推门出去。
赵阿姨刚收拾完主卧,抱着床单被套出来,大概是对这种事习以为常,还能面不改色的向喻梨说早安。
客厅里星星的嗓音很清脆:“大伯,给你吃小猪鼻子。”
沈砚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星星咯咯咯笑得很开心。
喻梨直接回主卧,整个人房间已经被赵阿姨拾掇得整洁一新,连浴室也都收拾好,仿佛昨晚的混乱是一场幻觉,她洗漱好,扎了个简单的马尾,换好居家衣服推门出去。
沈砚正跟星星一块儿吃早餐,星星坐在他腿上,边吃边玩,把自己的小猪馒头一点一点地投喂给沈砚,小女孩刚起床不久,还穿着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浑身上下,白嫩嫩的一团,糯米团子似的惹人爱。
“妈妈小懒虫,羞羞羞。”小姑娘见到起晚的喻梨,还刮鼻子羞她。
顺着星星视线,沈砚望过来,眸色平静,昨日的疯狂与偏执仿佛通通消失,浅灰色休闲服穿得很随意,气质慵懒。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讨好地推了一杯牛奶过来:“热的。”
“妈妈,给你吃小猪耳朵。”星星也举起手上掰下来的小猪馒头,招呼她。
喻梨一个都没搭理,转身去咖啡机,给自己磨了一杯手冲咖啡。
沈砚偏头看她,弯腰时,她脖颈露出的一小截肌肤,有细碎的发丝黏在上面,那里的皮肤非常白,也非常敏感,含吮时,她身体反应会非常诚实,至少,比她嘴巴诚实。
他眸色深了深,喉结稍稍滚动。
看星星吃好,他亲自抱星星去洗漱,将小姑娘直接放在洗漱台上,问哪个是她的儿童牙刷。
星星全程跟他互动,刷牙时调皮地将泡泡抹在他领口上,被他发现后,笑嘻嘻往后躲,等沈砚拿儿童毛巾给她擦脸,小姑娘又嫌弃她手重,小脸都被她擦红,嘟着嘴巴吐槽他:“笨蛋大伯。”
父女俩嬉闹声响从洗漱间不时飘出来。
喻梨半靠着原木桌品咖啡,赵阿姨已经在收拾客厅,问她:“喻小姐,这堆礼物需要帮您拆了放衣帽间吗?”
是个阴天,但客厅里堆放的礼物非常多,也非常打眼,简直像过圣诞节。
旁边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依然热烈鲜艳,并未随着过去的一夜凋零,花瓣似乎开得更饱满,莹润,轻轻一掐,能挤出汁水似的。
喻梨也只扫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赵阿姨自顾数了数,11份,标注着年份,最后一份是把车钥匙。
“沈先生真是有心,您跟他认识很早吧,从您17岁送到现在。”赵阿姨领着两份工资,时刻不忘说另一位雇主的好话,何况这样大的手笔,她活这么大年纪,作为女人,也是羡慕的。
喻梨垂眸想着什么,仿佛没有听见。
但星星听见了,咚咚咚跑出来,拽起喻梨的手指:“妈妈,我们去……去拆礼物。”
小孩子对这种事,总是天然有兴趣。
喻梨被她拽到的堆放的礼物边,小女孩也就比那束玫瑰高一丢丢,用力地深深吸了口气,像宫崎骏动画里的小女孩,夸张说:“好香啊。”
“妈妈,快拆开看看,大伯说要等你回来才能拆。”狠狠嗅完,星星瑶瑶她手指,提醒她。
沈砚也走出来,单手插兜,有些沉默地望向母女俩,目光很快只落在喻梨脸上,张唇似乎想说什么。
喻梨没理会星星,抬手看一眼腕表,提醒她:“去换衣服,今天要去看新学校。”
说完,牵着不情不愿的女儿的手往卧室走。
路过沈砚身边时,被他轻轻拽住手臂,口吻有几分涩意:“我们谈一谈?”
喻梨偏头看他一眼,拂开她手臂:“抱歉,沈总,我们之间,已经错过好好谈的机会。”说完,她带星星去了儿童房。
换衣服的时候星星好奇问她:“妈妈,为什么要去新学校?”
喻梨其实一直没跟星星讲转学的事,一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是怕她接受不了,但今日她心绪浮躁,回答得就直接了点:“下学期咱们去新学校,认识新朋友好不好?”
星星站着,让妈妈给她换毛衣,闻言小脸蛋揪起:“可是我想茉莉、想王书语、还想方老师,甜甜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