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来勾引他。
小锤子压着季卿的指骨,陈钰嗅着近在咫尺的甜香,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一瞬。
他舔了舔因干燥而略微起皮的唇瓣,哑声道:“求我,不伤你。”
“求你。”
大概是季卿答得太过轻易,他看见举着锤子的人愣了许久。
像是难以置信平日里看着冷漠有骨气的人,如今吓一吓就求饶。
又在片刻后反应过来,面容扭曲,好似炸毛的猫,颇有些气急败坏。
“季卿,你耍我!看我这样好玩,勾引我又故意激怒我,贱人,去死!”
锤子高高举起,破空声传入耳廓。
季卿阖上双眼,谈话间积蓄的力量正要爆发。
有人比他更快。
电光石火间,尖锐的石块疾驰而来,刹那间打在陈钰拿着锤子的手腕。
陈钰在血液飞溅时,才骤然察觉到尖锐的刺痛,冷汗沾湿了脊背,以至于痛呼声几乎穿透云层。
他恶狠狠盯着举着弹弓的孔知智,看着这人丢掉弹弓,一脸焦急来到季卿面前。
“季卿,你没事吧?”
而被关心的季卿,没什么表情点头,倒是看了他一眼。
陈钰又觉手不痛了。
他想,他这位情敌最会玩弄人心,不仅把席沉衍耍得团团转,就是连他也不放过,一呼一吸之间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令人目眩神迷。
季卿提醒,“你手废了。”
陈钰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悚。
然而收回视线的季卿没再关注,因为孔知智不知道存在什么心思,问了句,“卿卿,你不能动了?”
季卿偏头避开孔知智向他脸上伸来的手,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但是,更多的却是做不来了。
也因此真切明白,季严俞在六岁到十八岁之间,为了保护他付出了多少。
即使那时候世界对他的排斥,因为天道的不完整性,没这么夸张。
“卿卿。”
季卿蹙眉,“乱叫什么,叫季卿。”
大概因为骤然想到季严俞,又顺带想到说是来找他,却到现在都没来的某人,季卿的脾气,在当下算不上好。
甚至语气里也带着不耐。
孔知智却笑了。
他将掌心贴在季卿的腕骨,说:“卿卿,你好香,怎么这么香。在你回国那天,我就闻到香味了。”
这是今天第二人和季卿谈论香味,他也遵从心中的疑惑,说:“什么香味?”
孔知智的视线在季卿的脸上逡巡,确定这人疑惑的表情不作假后,笑得更灿烂了。
他靠近嗅闻,“你闻不到呀。卿卿,我很早就想上你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你动不了了。”
孔知智像是看不见季卿刹那间沉下来的脸,也听不见陈钰聒噪的叫嚣。
“我一直跟着你们,又不敢跟太近。季严俞实在护得太过,席沉衍、喻纠、桑霁又凶。也就去找喻纠时,你主动联系我,我才得了机会。那时候我不过是想和你一起吃饭,怎能不理我?”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森寒的地步。
“没关系,现在只有我们了。卿卿,你真好看,喘起来会更好看。”
孔知智低头,想亲人。
然而比香味来得更快的,是喻纠踢过来的一脚。
陈钰敢保证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推测孔知智不死也要半残。
果然听见了孔知智不管不顾的嘶吼。
想站起来又轰然倒下,带来更响的痛呼。
喻纠冷脸,踩着人变形的腿,平静听着人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
“孔家的少爷?想动我师尊?”
孔知智抖着唇,色厉内荏,“喻纠!我要是腿废了,我爸不会放过你!”
喻纠冷笑,“你爸在我面前都不敢这么说话,年轻人就是胆子大。”
说着孔知智年轻的喻纠,实际上年龄和这人差不多。
他看了眼没什么大碍的季卿,才收回视线。
在孔知智的叫嚣中,抬脚将人的左手踩断。
果然不叫了,倒是脸颊上全是如瀑布般的汗液,连一旁的陈钰都吓得抖了抖。
“啊啊!疯子!好疼!”
喻纠在孔知智撕心裂肺的叫喊中,平静道:“嚎什么,给你留了右手找你爹地哭诉,看看他是会为了你对上喻家,还是上门来道歉。”
喻纠收回腿,蛮力破开锁着季卿的锁链,将人抱起。
没回头,对缩在角落的陈钰道:“陈钰,京市别回去了。你回了,不一定有命离开。”
季卿没去管陈钰小幅度的抽泣声,问抱着他的喻纠。
“你有闻到什么香味吗?”
虽然季卿没挑明,但是喻纠知道师尊说的是自己身上的香味。
他回:“闻到了,很甜。”
笑了下,补充,“师尊,你该庆幸我自制力不错,不然你现在该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