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宿:……
被迫累了一把的舅舅回房间了, 但是刚才没结束的谈话,也让季严俞用另一种方式结束。
季严俞拉着想一探究竟的季卿回房,将毛巾打湿,擦拭弟弟汗湿的额头。
“今天累吗?”
“不累。”
只是因为碰到无情道圣体,过于兴奋,以至于有些饿。
季卿从床头柜里拿了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慢慢咀嚼,听着季严俞说话。
“在今天下午,钱生财申请保外就医。去医院撞见了季沐思和徐杨,一番周折后杀了他们,而后被民警当场击毙。”
季卿缓了一会儿,才想起在席沉衍生日宴试图绑架他的钱生财,以及画廊实习生高瑞昱的男朋友徐杨。
“因着警察在徐杨家里搜到的证据,高瑞昱的牢狱之灾也免不了。”
“嗯,既然事情结束,你别掺和进去。”季卿叮嘱。
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些人的结局,更在乎手中的巧克力。他顺着出厂印记掰开,分了一块给季严俞。
“吃吗?”
不等人点头,季卿塞进哥哥嘴里,堵住人准备说话的嘴。
继续,“海城这么多人盯着这件事,豪门花了这么多功夫,不会如此简单让钱生财保外就医,还凑巧遇到苏柯遇和徐杨。我不管你知不知情,不能插手。”
“你觉得是谁做的?”嘴里有巧克力,哥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
季卿答:“喻纠。他做事向来干净,不容易抓到把柄,我也不好平白无故冤枉他,只是我的猜测。”
他不想探究喻纠这么做的原因,也懒得探究。
总归是往事随风,孽徒该骂也骂了,该打也打了。如今新徒弟也收了,他唯一的愿望是和季严俞在现代好好生活。
季严俞圈住蹭过来的季卿,轻轻抚摸弟弟的脊背,垂着眼,分不清眸中的神色。只当没有注意到季卿对喻纠的熟悉。
然而东拼西凑的只言片语,足够他在脑海里铺开,弟弟离开他的两年时光。
“我不插手。”
季严俞将偏冷的掌心贴向弟弟的脸颊,安抚,“哥哥在的。十点了,快去睡吧。”
怀里的人含糊应了声,大概是真的累到了,呼吸声越来越轻。
等人完全睡着,季严俞才托着季卿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将弟弟放在床上。
“晚安。”
脚步声,以及房门阖上的声音。
黑沉沉的夜静谧又平静,好似和每个普通的夜晚没什么不同。
然而到底是有些不同的,随着时间来到凌晨,书房里传来了细微的交谈声。
以及更低更缓的脚步声。
季卿靠着书房的墙壁,听着里面传来的,属于季严俞和张宿的声音。
“严俞,我不建议启动心理剧,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卿卿对两年前的车祸并不在意。而且我能看出来,他对席沉衍是有好感的,也把他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哥哥。”
“卿卿只是爱屋及乌,他误以为席沉衍的意向监护协议是给我的,认为我们相爱,才会对席沉衍产生好感。”
显然张宿停顿很久,声音听起来有些狐疑。
“按我对你和席沉衍的了解,确定不是你们故意让卿卿误会?”
被问的人不回答了。
门外的人也不想再听。
他想,他该生气的,该冲进去好好教训一下自以为是的季严俞,以及可能在其中插了一脚的席沉衍。
最终还是离开了。
以至于没有听到长时间沉默之后张宿的话。
“大外甥,虽然话不中听,但是席沉衍在卿卿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并且不是因为什么爱屋及乌。”
季严俞似乎不想直面这个问题,“舅舅,准备心理剧吧,复原妈妈那一次车祸,卿卿还没痊愈。”
他的弟弟可能出于大脑的保护机制,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失去了那次车祸的记忆。
却本能地厌恶番茄,讨厌血。
一场谈话,在季严俞的不配合下,草草结束。
他的房间在二楼南面,楼梯的左手边。从书房离开,要经过季卿的房间。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在弟弟的房门前站了许久,像是能透过紧闭的房门,描绘出季卿细长的眼睫,随着翻身,微微颤动的模样。
实际上,床上空无一人。
季卿扫了眼房门,换下睡衣,拿上车钥匙,没有丝毫犹豫地从阳台上跳下去。
稳稳落地后,直奔车库。
半个小时后,季卿敲响了陈书涵的房门。
门还未完全打开,声音就透了进去。
“一百万,让我往你脸上揍一拳。”
陈书涵“嗯?”字还没落地,人就进来了,在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
“和你哥吵架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