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之咬下糕点,轻轻擦去嘴巴上的渣子,自然的勾上他的小拇指:“我对天发誓无何事都会第一时间和贺州说。”
他睫毛不安的煽动,随后坚定的看向贺州:“我发誓无论何时,都将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
贺州笑笑同他手指对碰,盖上章捏了捏他的脸:“这才对,我想想看要不要让你每天早上起来念一遍。”
“啊!”谢寻之呆呆的震惊住:“还要每天早上念一遍吗?”
“看你表现吧。”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多久架都没吵起来就和好了:“给你。”
贺州把一沓厚厚的信封递到谢寻之面前晃晃:“王小胖写的留给王夫人的,他的事你也别太自责了。”
谢寻之没说话接过信封打开看,只是脸色越来越差,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把刀,插到他的心口堵得厉害。
他看向院子里的女人:“那是李二牛的女人,邻居说李二牛之前不怎么经常回家,可是她还是哭的很厉害。”
“哎,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就我们这生活太差了,每个人几乎没有容错空间……赵安那怎么样了?”
“赵安说这个算半件大事,收了陈家赃款会再次拨款,让我们该招人招人,他们很忙,顺便让我们留意最近……有没有流民?”
谢寻之把信封装好给他,仔细想了一会补充道:“我和他说你要种地的事,他的意思是,随便你种,尽快扳倒陈家。”
“啧啧啧~张开嘴巴,我看看。”
贺州流氓似的挑着他下巴,谢寻之虽然不解但也还是张嘴:“怎么了?”
“我可得好好瞧瞧,给你下药了没,拨了几笔公事公用的公费,怎么就把你魂迷走了?”
他掐着下巴,坏心的伸进去半截手指,左右转圈不成,还揪着舌尖不放:“书上怎么说的来着?中蛊术者舌尖冒红点……哎呦!”
谢寻之狠狠的咬了下来,贺州手上瞬间多出一圈牙印,好在没有尖牙,没有出血的地方。
“你也不怕咬到舌头。”
“我舌头可在里面呢。”谢寻之轻轻擦去口水:“贺兄麻烦你张贴告示,写了陈家的事情,还有田地租税,来年的要和王夫人商量,后天还要确定正式参加考试的名单。”
“刚和好就使唤我?”贺州假意挥手:“那算了,先别和好了,我饭还没吃呢?”
他大步朝院子里走,现在要是走了王夫人出来看到谢寻之,说不定真的要拿红糖饼扔了。
谢寻之把饭端到外面的走廊上,简单让贺州吃了一口,吃到一半女人抱着小南走了过来。
小南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菜,贺州给他盛了两碗饭。
女人赶忙推到一边:“不用不用!不饿”
“娘…我饿了……”
“你这死孩子。”女人揪起他的耳朵:“刚刚要吓死娘了,你知道吗?不许胡乱吃别人东西!”
小南害怕的点点头,趴在桌子上,一边看着米饭,一边夸张的咽口水。
贺州把筷子塞到小南手里:“吃吧!没事我不是别人。”
小南瞬间笑起来,拿着筷子就吃,女人拦也拦不住,只能生气的拍拍他的胳膊。
“你也吃吧!给。”贺州递给她一双筷子,见她不要:“吃吧,时间还长呢,老宋不检查完尸体你带不走。”
女人推脱不下,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筷子:“大人,刚刚宋老不是说检查完了吗?写完记录就可以将尸体带回去了?”
他停下手里的筷子:“什么?老宋出来了?”
贺州此刻闪过一万个念头,最后定格在老宋锋利的剔骨刀,脆弱的王夫人,他暗骂一声猛地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你和谢大人见面没多久,就出来了。”
他跑到门外,谢寻之坐在里面还没理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被贺州一个嘘的手势憋回去了。
贺州贴在墙边,耳朵一刻不停的听里面动静,一点声音没有,一片死寂,他直接抬脚踹进去。
靠!老宋这也太不靠谱了,见过那么多死者家属了,怎么还把家属一个人放在仵作间!
这要是一个想不开,王家可就剩下一个不知情的人了。
门没有锁,他这一猛踹,甚至差点摔倒,里面就是王夫人抱着王小胖,跪坐在地上,头发散落下来,一块红糖饼含在王小胖嘴里。
王夫人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抱着王小胖,若不是有两行清泪,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还活着了。
“大人……”
她抬头望去,眼睛瞬间变的通红:“大人能不能让,谢夫子出去?”
贺州挥挥手关上 了门:“抱歉……”
王夫人拿着梳子,一点一点梳着王小胖的头发:“没什么好道歉的,鑫升说了是他自己要去的,怪不得别人,是我私心……是我小家子气,你让谢夫子莫怪。”